青城村,那是林初悅第一次見到顧時遷的地方。她第一次見到的顧時遷身上遍布著一道道被刀刃劃過的傷痕,頭發十分淩亂,但那張棱角分明的麵孔還是讓她不由得驚歎。

哇,這個人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令牌上還寫這麼名字?叫顧時遷?

從袁奶奶把這個少年帶回來之後,林初悅就一直待在這個少年的床前,手捧著臉頰一臉花癡地看著他。

他的眼皮一直在跳來跳去,卻始終沒有醒來,已經兩個時辰了。

受了這麼重的傷,想必他是剛經曆過戰場吧。袁奶奶說他是從提科沙漠過來的,難道他一個人穿過了整片沙漠?

他的發絲,好亂。

林初悅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輕輕撥弄了一下他的頭發,發質好硬。據說頭發硬的人,多半心腸都會很硬,此人,難道是維塔城的什麼將士嗎?

不不不,長得這麼好看的男孩子一定不是壞人!

初悅整這麼想著,顧時遷那雙眼睛忽然睜開了,弄得初悅嚇了一跳。

“你是什麼人。”他一睜開眼便猛地坐了起來,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的一切。那犀利的雙眼直直地盯著她,瞳孔竟閃著一縷金色的光。

“我......我叫林初悅。”初悅向他投去一個友善的微笑,“你不要亂動啊,剛剛你受了很重的傷,我幫你止了血。”

“那我的衣服?”顧時遷有些驚愕地看著自己身上新換的衣服。

“哦,然後那個......你的衣服被風沙撕得快破了,我幫你.......”初悅忽然臉一紅。

“你這家夥!”顧時遷眉頭一皺。

唐麥這時候從初悅口袋裏跳了出來,尖叫道:“我說你這人,好心幫你止了血換衣服,你在這裏生什麼氣,女孩子能占你什麼便宜嗎!剛剛你躺在這裏的時候隻剩半條命了,我們是你的救命恩人,恩人懂不懂!”

“說話的是你?”顧時遷望著眼前的兔子。

“就是我啊!怎麼啦!”唐麥毫不示弱地用紅色的眼睛盯著他。

“哎呀,好啦好啦,”初悅輕輕地用手指推了推唐麥,轉向一旁的美少年,“你叫......顧時遷對吧?是從維塔城過來的嗎?”

“嗯。”

“你是那邊的......什麼人?是不是前來逃難的?想前往哪裏?”

前往哪裏?他此行的目的地是桑切斯,原計劃是前往那裏同桑切斯的精靈們商談,邀請他們加入到戰役中,奪回維塔城。眼前這個女孩是否可信?她看起來清清秀秀,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不過.......顧時遷擺了擺頭,眼下根本無法辨認誰是敵是友,他的真正身份盡量不暴露便好。

“不想說嗎?”初悅望著眼前沉默的少年,眨了眨眼睛,“我們是打算前往桑切斯,尋找精靈族。”

“你們找他們幹什麼?”他問道。

“喏,因為......你看這是我的朋友,”初悅指了指唐麥,“不知為何變成了垂耳兔,我們想找辦法讓她恢複人形。”

人變成兔子?這種事他倒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自從那股逆天的力量來到他們的世界之後,也沒什麼事是值得稀奇的了。

那個力量到來之後,易界原本的製度全部泯滅,強者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而沒有獲得那力量的許許多多庶民,便淪為奴隸。

統治者說那股力量的來臨是天的指引,故把它叫做神印。

這個村子大概是少有的安寧之地了吧,由於它離維塔城最遠,來到這裏需要穿越寬廣的提科沙漠,所以罹燁的兵還沒有到達這裏。不過,這安定又能維持多久?

顧時遷想到這裏,深深地歎了口氣。

牆壁對麵的另一個房間裏,一個身穿麻布衣的青年男人推開了門。先前剛從集市回來,他把推車停在院子裏,勞累地坐在炕上。

“媽,我說你哪裏撿來的這麼多小朋友啊!”青年男人點了支煙,不滿地抱怨道。

“哎呀呀,阿兵啊,”袁奶奶笑眯眯地迎接歸來的兒子,一麵解釋道,“那個丫頭啊,是外地過來來借宿的,明兒一早就走啦,那小夥子是從沙漠裏走出來的,一身的傷,媽是信佛的,你說媽能見死不救嗎?”

“咱家還有多少口糧夠你這麼賠!”阿兵把煙頭掐滅,“還有,我跟你說,那來路不明的還一身傷的小朋友,搞不好是維塔城的王要找的什麼罪人!你把他收在家裏,小心連累我們一家子!”

“啊?兒你說什麼啦?”袁奶奶嚇得手一抖。

“你不知道嗎?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咱們這裏離維塔是隔著沙漠,可你兒子我不是吃素的!算了算了,這事你不要管了。”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