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涼風習習。
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在寂寥無人的街道上疾駛。
“吱——”
突然間,前方出現一位長發披肩的年輕女子,司機緊急刹車。
女子倒在了車蓋邊。
她單薄的身子裹在寬大的病號服裏,雙手下意識地交疊在小腹前。
“什麼情況?”後座的席歌理了理衣服,就跟司機下車查看。
她剛趕完通知,累得慌,正盼著早點回家歇息。
“席歌小姐,大概是哪個迷路的病人吧,你看,我們要不要先送她到醫院?”司機詢問道。
席歌忍著眼中的倦意,點點頭。
“不要……我不要去醫院……”那名女子神情恍惚地起來,露出剛被頭發擋住的大半張臉,臉上殘留著淚痕。
“盛小姐!”席歌嚇了一跳。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覺得看著盛晚晴樣子,挺可憐的。
“你還是到醫院看看吧……”
“不要……”盛晚晴眼神渙散,惶恐地逃開,而她本來就沒恢複,剛跑了沒幾步,就昏倒在地上。
席歌蹙眉,紅唇微啟,嗔怪道:“喂,你起來啊,我不是做慈善的。”
盛晚晴卻已經一動不動。
“好吧,算我倒黴。”下一刻,席歌又撫了把額頭。
盛晚晴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仿佛回到十六歲那年。
那個時候,她不敢跟外界有過多的接觸,到了課間,也隻敢待在教室裏。
而這天的課間,教室全空了,從操場傳來的一陣陣歡呼聲讓她感到好奇。
她慢慢地挪到窗邊,遙望操場的方向。
這時,她的好友兼同學顧小雅從走廊跑過,驕傲又歡樂地喊了一聲:“我哥哥好棒!”
她才知道,那個被她從五歲起就藏在心裏的男孩,從國外回來了,並且轉學到了她所在的學校。
她的心情激動得難以言喻,第一次跑到操場上,擠到了人群的最前麵。
當看到那個身姿矯健,陽光俊朗的少年時,她的心砰砰直跳。
他比小時候高了、帥了,身邊圍繞的各種女孩子也更多了。
可那天,待一場籃球賽結束,她還是鼓起勇氣,到他麵前,對他說出自己的名字。
“盛晚晴是嗎?我還記得。”他淡淡地笑,神采飛揚,像一縷陽光,照進她的心底。
正是這一句“我還記得”,讓她更加堅定了內心的願望。
她貌似從他的眼裏看到幾許情愫,整個人都燃燒起來。
論條件,她比得過任何一個女生,隻是她每一天都在擔心自己會隨時死去,便隻能繼續藏著已萌芽的愛意。
從那個時候起,她就下定決心,如果她的心髒病能好,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他告白。
後來,她的病確實好了,他們也結婚了,而他卻不再是當初能夠溫暖她心靈的陽光。
他將她的雙手捆住,麵目猙獰,殘忍嗜血,親手掐住了她孩子的脖頸。
那個未成形的孩子在無助地哭喊,她卻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孩子在自己麵前死去……
“不……”晶瑩的淚珠從眼角蹦出,盛晚晴從噩夢中驚醒,被嚇出一身冷汗。
看了眼頭頂的吊燈,她慌亂地從床上坐起來,打量著意式風格的臥室。
這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