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傅斯謙多年來對她的關切，以及當初，換心手術前夕，他光彩煥發的樣子，旋即，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腦海。
“你是不是為了救我？”她提心吊膽地問。
“對。”
盛晚晴擱在桌麵上的手指頭，在不斷地顫動，心裏對他多了一絲不解和憤怒，怒其自作主張，將她蒙在鼓裏，做了這個草率的決定。
“為什麼這麼巧？你怎麼知道小雅的心髒可以和我匹配？”
聞言，傅斯謙抬頭，兩道劍眉糾結地擰成一團，眼裏的風浪翻滾，似是進行內心的掙紮。
他長歎一口氣，看來，他始終是瞞不住。
“晴晴，你還記得，一年多以前，你，我，還有小雅，我們三個出去郊遊的時候嗎？”
盛晚晴點點頭。
她記得，在半路上，出了一場車禍，所以，出遊計劃泡湯，而且，她的心髒病還因此加重。
傅斯謙吐了口冷氣，繼續說：“在車禍之後，小雅也受傷了，我檢查她身體的時候，發現她的心髒竟然能與你相匹配。”
“你知道我當時，有多激動嗎！我找了很多年，都沒找到合適的心髒，沒想到，居然在那麼偶然的情況下，卻能遇到！”
盛晚晴頓時醒悟，怪不得，她們當時出了車禍，傅斯謙的心情還那麼好。
可她仍然不能原諒，傅斯謙為了救她，犧牲顧小雅生命的做法。
“小雅她那麼愛你，你怎麼舍得讓她去死！”她無法遏製心中的激動，衝著傅斯謙大喊，眼裏盡是破碎的淚光。
傅斯謙慘淡地笑道：“我本來也不想讓她死，可是，當時，你心髒衰竭嚴重，沒剩下多少時間。如果我再猶豫不決的話，你就會沒命。相比之下，我寧願用她的死，去成全你的生。”
他的眸色暗沉下去，講訴著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天，他約了顧小雅到她最喜歡去的西餐廳吃飯。
以往，他從沒有約她單獨見麵。所以，顧小雅特意打扮一番，興高采烈地來赴約。
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角眉梢處的喜悅。
他的內心也在掙紮，可他不能再等了，隻能殘忍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小雅，你……把你的心髒捐贈給晴晴好不好？”餐桌邊，他低下了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什麼？”顧小雅的震驚在他預料之中，她肯定想過很多可能，卻想不到，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當時，顧小雅撲到他的懷裏，淚水肆虐，情緒格外激動。
她哭訴道：“晴晴需要心髒，難道我就不需要嗎？斯謙哥哥，我從小到大都那麼喜歡你，難道你對我就沒有一點感情嗎？”
他拍著她的肩膀，不住地安慰，又不住地哀求：“對不起，小雅。”
“可是，小雅，你就當是為了我好嗎？如果晴晴死了，我這一生也就完了……”
他知道，顧小雅追了他十六年，她對他的愛慕，已經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
他卻利用了她純潔的感情。
他是如此的自私和卑劣。
而他已經把所有的愛都給了盛晚晴，就必須要救她，不得不以最令他惡心的嘴臉去逼迫一個深愛他的女人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