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絮亂,連忙又把麵前痛苦欲絕的少女抱進了懷裏麵,紅著眼睛啞聲安慰道:
“萌萌,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說了……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我、我一直都會陪著你。”
……
宋祁戈去了南大的實驗室裏麵。
果不其然,看見宋伯庸在裏麵埋頭忙碌著,一會兒擰著眉頭,一會兒又笑眯眯的。
他站在門口看了片刻,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宋伯庸太過投入,連有人進來都不知道,直到宋祁戈走到他身邊,連著喊了好幾遍二叔以後,他才略帶驚嚇的回頭。
看到是自己的侄子,他鬆了一口氣,“祁戈,你怎麼來這了啊?”
宋祁戈看著眼前因為長期不見太陽接觸化學品,麵色蒼白又帶了幾分蒼老的男人,眼眸微動。
沉默了瞬以後,他低聲說道:
“有些事情需要給您說一下。”
“什麼事?”宋伯庸拿起了燒杯,裏麵放著透明的液體,像是水。
“您先把手頭的事情放下來。”他生怕宋伯庸一個手抖,摔了什麼東西,萬一是易燃易爆的。
宋伯庸哎呀了聲,臉上帶著不耐煩,但是還是放了下來。
“你趕緊說什麼事情,別打擾我做實驗。”
他拉著他,往旁邊寬敞的地方走了幾步。
“二叔,不管您之前對林朗的印象如何,我現在十分明確的告訴您,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已經對……”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宋伯庸氣惱的打斷了他的話,“我帶了他四年!他是什麼人我清楚的很!你別仗著你是我侄子你就可以說我學生的壞話!”
“二叔……”
“我知道你們這些商人總是覺得我們這些做學術的裝清高,但是你看不慣林朗不就是變相的看不慣我這個二叔?”
宋祁戈被他這一連串的話氣的想笑。
扯了扯嘴角,冷聲說道:
“林朗騙了萌萌身子不說,為了還錢還把她送給別人,二叔,這您還能口口聲聲的說他是你的好學生麼?!”
這一番話,像是暴風雨在海麵上突然降臨,掀起了驚濤駭浪,引得宋伯庸睜大了眼睛,整個人都在發抖。
宋祁戈臉色是烏雲蔽日的陰沉,“二叔,你現在就給萌萌打電話,讓她當著你的麵把事情都說一遍!”
“不可能!”宋伯庸反應過來以後,暴跳如雷,指著麵前男人的鼻尖罵,“你、你說林朗就算了!你怎麼能這樣說萌萌?!她是你堂妹!親堂妹!女孩子的清白有多重要你竟然就這麼汙蔑她?!”
他閉了閉眼睛,忍著心頭的萬般情緒,壓抑著憤怒,“二叔,給萌萌打電話吧。”
“我、我……你!”宋伯庸伸出的手指不斷打顫,憤怒的眼神滿滿的變成了傷心和絕望。
……
宋伯庸給自己的寶貝兒女兒打了電話以後,剛剛質問,電話裏就傳來她傷心欲絕的哭聲。
他也跟著哭了起來,直到宋祁戈拿過來手機低聲說了幾句以後,他才忍住了淚意。
“二叔,我們先回你家吧。萌萌一會兒就回去。”
聽著自己的侄子的話,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雖然他還是慌,可是比剛才有主見多了。
他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趕緊抓住了宋祁戈的手,哽咽道:“祁戈啊、你一定要給妹妹做主。”
宋祁戈頓了下後,點頭。
從實驗室裏麵出來的時候,宋伯庸整個人都在哆嗦著。
外麵陽光明媚,暖暖的。可是落在他的身上,是刺骨的寒冷。
往家裏麵走的路上,他不斷的問身邊麵無表情西裝革履的男人。
“祁、祁戈……是真的嗎?”
宋祁戈每次都點頭。
看他害怕慌張的樣子,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低聲安慰:
“二叔,我在。我會幫你和萌萌的。”
宋伯庸感動的差點哭。
他這一生中,從來都沒遇到過什麼大事。
以前的時候,上麵有撐起宋家整片天的大姐和大哥,下有聽話懂事的弟弟。他活的安安樂樂,隨心所欲。
之後兄弟幾個人各自成家,宋家家業也越來越大,除了他娶李嫻的時候遇到了一些阻撓,在大姐長子去世的時候痛哭了一場,就再也沒遇到過其他的什麼事。
可是這次的事,讓他覺得眼前發黑,仿佛整片天都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