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靜寂,嚴澄時不時的透過車鏡看她,見她沒有再動,一直垂著眼簾,好像是又睡著了。
他車速平穩,直到停車場裏麵,潮濕悶熱的氣息撲鼻而來,他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後車門。
她真的是睡著了,睡的並不安穩,連眉頭都是緊緊皺著的。
靜靜的看了一會兒,他一點都不想喊醒她,因為他不知道說什麼,可以說什麼。
等他抱起來她的時候,她濃密的眼睫毛顫了顫,卻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低低的喊了一聲宋祁戈。
柔弱無力,帶著濃濃繾綣與哀傷,聽的嚴澄心頭顫了顫。他忽然想著,要是他先遇見的她多好。
可是這個念頭隻是出來了一瞬間,他就搖了搖頭,一點都不好。
抱著她上了樓,打開燈,深色調的現代風格裝修,冷的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他把她放到了臥室的床上,給她蓋上被子,坐在床邊,神色溫和又平靜,靜靜地看著她。
直到他思緒飄遠,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女人的時候,眉頭忽的皺了起來,起身走了出去。
……
醫院裏麵的情況不太好。
陳助理一臉的舍生取義,硬是攔著那怒不可遏的男人,“您追出去做什麼?還嫌自己現在身體不夠好?”
“你剛才又是在做什麼!”宋祁戈憤怒不已。
“我是為了您好!您喜歡她就喜歡她,但是也不能當舔狗是不是?這都成什麼樣子了!”
宋祁戈被他這一番話,還有那一副表情給氣笑了,唇角冷笑連連的,“陳天一,你沒有經曆過就不要隨便評價別人的感情。”
“可是……”
他打斷了他的話,推開那擋在他身前的身子,冷聲道:“冷暖自知。”
陳助理又站在他身前攔著,把那站起來的男人給按到了床上,“我這叫旁觀者清!”
“你給我走開!”他低吼。
“不行,就算真是我做錯了事情,那也得等您養兩天再說。”
“我女朋友被別的男人抱走了!”
陳助理怔了怔,神色複雜道:“那您豈不是剛好可以趁這個機會看看她是不是和蘇小姐一樣。”
“不一樣!”宋祁戈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開口。
陳助理沉默了瞬後,淡淡的笑了兩聲,“可是光您自己知道不行。嚴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您也得讓其他人知道,才不會落得棒打鴛鴦。”
說完,他仗著宋祁戈這會兒虛弱奈何不了他,硬是又把他按到了病床上。
宋祁戈陰鷙的看著他,他卻是一扭頭裝作看不見,走到了病房門口的沙發上坐著,要當門神的樣子。
宋祁戈眼底氤氳著風暴,轉頭找到了手機,給喬星辰發短信的時候,眼底已經是別樣的情緒,就像是此刻她就在她的身邊,心疼悔恨,一個勁的發對不起,可惜一個回複都沒有。
他皺著眉頭躺在了病床上麵,看著窗外那不斷打在床上的大雨,心底亂如麻,滿腦海裏都是那個蒼白虛弱的少女。
懊悔、心疼、對自己的惱怒,讓宋祁戈恨不得立馬就找到她,將她緊緊的抱進自己的懷裏麵。
而陳助理已經找來了護士,給他重新打點滴。
他睜開眼睛,看著小護士那嬌羞的樣子,隻覺得厭煩,神色冷了下來。
可沒過多久,手機響了起來。
他立馬去看,可是在看到來電顯示人的時候,忍不住的失望。隻是很快,又帶上了凝重,接起了電話。
“爸,您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父子兩個人並不常聯係,這次足足有一個多月,有次甚至半年都沒聯係過。
宋延明的聲音裏盡是笑意,直接了當的問:
“這次談的小姑娘,是認真的啊?”
他神色清冷,“是。”
“那你既然想好了,就別委屈了人家小姑娘。有空帶回邊海看看,但是有的委屈還是要受的。”
“我知道的。”
父子二人並沒有多說什麼,又互相噓寒問暖了兩句以後就掛了電話。
……
邊海市的宋家,氣氛沉沉,四處壓抑著風暴。
宋延明走到了內廊上,從上往下望,就看到了那正可憐巴巴的趴在老人腿上哭泣的小侄女。
眼睛紅彤彤的,啜泣嬌軟的聲音,引得那臉色原本不好的兩個老人,神色稍緩了些。
他隻覺得有幾分好笑,往內廊偏僻一角走去,點起了一支雪茄,眯著眼慢悠悠的抽著,聽著下麵的話。
宋老太太先心疼的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