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海市西園公墓,青翠的山巒連綿不斷,寂靜清寧,在微暗的夜色裏,更加寂寥。與城市的夜晚繁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喬星辰穿著黑色裙子,被夜風吹的裙擺飄揚。她抬頭看向身邊西裝革履的男人,心底難過又慌張。

他注意到了她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卻朝她伸出了手,“走吧。”

看著眼前那溫暖的大掌,她頓了頓,在手放上去的時候,又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那雙手掌收緊了,把她有些發涼的手都包裹在裏麵,他歎氣,“傻姑娘,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喬星辰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她由著宋祁戈牽著她的手,朝裏麵走去。

可能是心理作用,她覺得這裏的風都比外麵寒冷幾分。

梧桐樹不遠處,墓碑上落著幾片葉子。

宋祁戈拂開了上麵的葉子,低低的喊了聲大哥。

喬星辰把手上的白色黃色相交的花束放到了墓碑前,然後才緩緩抬頭看去。

宋深澤之墓。

生於一九八三年六月十五日,故於二零一零年六月十三日。

黑白照片上的男與宋祁戈有四五分相似,眉目卻比他還要深邃清冽,一分笑容都沒有。

喬星辰怔住,忽然之間明白了宋祁戈想要說什麼,可是她不敢繼續往下麵想。

而這個時候,身邊沉默了好一會兒的男人緩緩開口道:“我和我大哥關係極好,可惜他去的早。”

僅僅二十七歲,風華正茂的年紀。

“宋祁戈……”喬星辰的聲音發顫,仰頭看向他。

他的眼眸幽沉複雜,“我剛開始也沒敢想,這是對我大哥的不尊重。”

“對不起……”

“噓。”

他唇角扯起極其清淡的笑容,視線落在了宋深澤的遺照上麵,啞聲開口道: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他的眼眸又微微的眯了一下,悠遠綿長。

“大哥,對不住了。”

……

離開的時候,宋祁戈看到喬星辰那紅彤彤又滿是愧疚不安的眼眸,眉頭就忍不住皺了起來。

他伸手觸碰她微紅的眼角,啞聲道:“就該讓你繼續怪我,免得你想那麼多。”

“我……”喬星辰眼底全是霧氣,剛囁嚅出聲,就又被宋祁戈打斷了。

“其實我也不確定,也不該帶你來這,都怪我。”

她潔白的貝齒緊緊的咬著唇瓣,氤氳著霧氣的眸子看著麵前男人的時候,他的麵容是迷糊不清的,聲音顫抖的說道:

“宋、宋祁戈……不管到底是怎麼樣的……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他的手貼緊了她的臉頰,柔聲輕笑。

……

這一夜是在邊海市度過的,海邊的酒店,夜風裏帶著大海清香又微微鹹腥的氣息。

說實話,長這麼大,喬星辰還是第一次來海邊,可是今天卻沒什麼心情去玩耍。

離海近,晚上海濤聲滾滾,她朝窗外望了望,海洋像是無盡的黑暗,黑的讓人心裏發怵。

她害怕的縮了縮脖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想看,於是就躲在宋祁戈的臂彎裏麵。

他就像她溫暖的海港。

黑夜裏麵,她的杏眸亮的逼人,宋祁戈在她臉上蹭了兩下,看到了,忍不住又附上去親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