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處於一個半懵半醒的狀態時,一個巨大的爆炸聲把我從地上驚得跳了起來。我急忙拿起反坦克火箭筒,驚慌的望著四周,戰壕裏的其他人也和我一樣。我們都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蘇爾蘭人要發動進攻了!
韋德握著步槍的手在顫抖著,他好像在說著什麼話,但我聽不明白。切爾斯和韋德一樣,他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步槍,用打著架的牙齒啃著指甲,不停的四處張望著。在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人類麵對死亡時所產生的恐懼。
現在我的手也不停的顫抖著,不隻是因為寒冷,我也很害怕。我的心在胸膛裏‘怦怦’的跳著,我不停的抽著煙,試圖借著煙草將它平靜下來一些,可這根本沒有用——一個人在極度緊張時,做任何事都平靜不下來,除非他暈過去。
機槍小組的成員此時都趴在了戰壕邊上,他們緊張的盯著前麵的夜幕,並隨時準備扣下扳機。那個說自己被留在最後麵好幾次的士兵也爬了起來,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支被壓的皺巴巴的香煙,叼在嘴裏點上火後又躺了下去。我們都不知道蘇爾蘭人到底什麼時候會發起進攻,兩個軍官正用望遠鏡來回地掃視著前方,突然,切爾斯的連長喊道:“注意!前麵有人過來了!”於是我們瞄準前方準備開火。但當那些人走近時,我們發現他們是先前被派出去埋雷的士兵,他們高舉著雙手喊著:別開槍!同誌們,是我們!。
一個軍官問他們:“前麵的情況怎麼樣?”有個人回答他:“蘇爾蘭人衝上了懲戒部隊的陣地,不過被打退了。”軍官又問:“那些近衛軍部隊在什麼地方?”那個士兵回答他:“不知道,長官。”
爆炸聲離我們越來越近了,甚至有幾發炮彈還打到了我們的後方,我們深深的感受到了一種壓力,似乎自己已經被推上了懸崖的邊上,接下來的一切,我們就要靠自己了。我們現在的情況怎麼樣?現在誰能來幫助我們?我們能不能繼續活到下一輪的撤退呢?
一個軍官拿起無線電接聽了一會,之後他用沉重的語氣對我們說:“有個壞消息,士兵們。現在我們已經被包圍了,不過你們放心,最高指揮部絕對不會拋棄我們的。我們的任務就是守住陣地,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這個消息對我們來說簡直是個災難。雖然我們的將軍們說絕對不會拋棄我們,但是,我們這些無名的士兵在他們的眼中隻不過是這場名為戰爭的棋局中的一顆可以隨意拋棄掉的棋子而已。
那些將軍自然感受不到士兵們的壓力。如果我們想活下去,就必須依靠著彼此和我們自己。
蘇爾蘭人的進攻開始了,我們的陣地遭受到了來自他們炮兵的猛烈火力。我們被壓製的抬不起來頭,炮彈爆炸後揚起的土給我們洗了個澡,要是敵人的轟擊再猛烈一點,我們可能會被活埋在這裏。
這時陣地上突然有人喊道:“蘇爾蘭人!他們上來了!”
蘇爾蘭人的炮火無情地繼續著,猛烈地轟炸著我們的陣地和周圍的任何事物。我看到幾顆瘦弱的小樹被炮彈直接命中,消失在了一陣煙塵中,一個彈坑代替了小樹的位置。我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蘇爾蘭人的大炮會這麼快部署上來?如果他們擁有這麼快的移動速度,為什麼追不上我們呢?
軍官喊道:“別急!等他們上來後我們再開火!這些狗.娘.養的很快就會進入我們的雷區了!”
果然軍官的話沒有錯,幾分鍾後,我們看到前方的地麵上伴隨著爆炸聲升起了幾道火光。看來敵人的坦克壓到了地雷上,我們應該能省下一點對付坦克的力氣。我們不清楚敵人上來了多少輛坦克,即使火箭彈全部命中,我們也不知道手裏的這些火箭彈到底夠不夠用。
一排巨大的黑影出現在了陣地的前方,我們聽到了引擎的轟鳴聲,敵人的坦克過來了。我們都緊張的盯著那些黑影,軍官命令我們準備好反坦克火箭筒,當距離夠近時,我們再開火。我們被提醒無論如何也要命中坦克,即使是隻放過來一輛,我們的處境也會危險很多。
首先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有大約二十輛坦克,它們正一邊用機槍開著火一邊朝我們衝來。
在我右邊二十米的位置上,一個反坦克手開火了。他所射出的火箭彈擊中了離他最近的一輛坦克,火箭彈打穿了坦克的前裝甲,這輛野獸從內部炸開了,炮塔被爆炸頂飛了好幾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