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許夫人眉頭緊擰,不悅的看著宋媛,“媛兒,你若覺得府上大夫醫術不高,母親便讓丫鬟另請高明,何至於勞煩太醫前來,沒的叫人誤會了許家。”
許夫人眼眸中閃現警告之色,板著臉又道,“你娘家好不容易來了一次親戚,你好好招待客人,可別失了許家的禮儀,不如將煙姐兒交給母親,小孩子家哭鬧也是常有的,想來並無大礙。”
這話還有提醒的意味,臨裳郡主不過是個客人,始終是要走的,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讓宋媛掂量著辦。
宋媛果真猶豫了。
“大姐姐,我和母親這次來就是為了看煙姐兒的,如今我和母親就在京都城,相見也方便,可別耽誤了煙姐兒才是。”宋婧上前握住了宋媛的胳膊輕聲安慰,想讓宋媛有些主見。
宋媛怔了下,許鄞頻頻蹙眉不悅的看著宋媛,宋媛緊咬著唇有些猶豫,良久,就在宋媛要開口時。
臨裳郡主站起身,“你如今好好照顧煙姐兒,不必分心招待我們了。”
宋媛鬆了口氣,忙擠出笑容看著臨裳郡主和宋婧,“這次是我招待不周了,回頭再好好請你們聚聚。”
臨走之前臨裳郡主又道,“媛兒,你要記住你是忠毅侯府長房嫡女,可別墮了忠毅侯府的名聲,遇到什麼事可別扛著,往侯府遞個信就成。”
話落,許夫人臉色一陣青白,好似被人指著鼻尖罵了一樣,這話分明就是說給自己聽的。
隨後宋婧和臨裳郡主一前一後的離開了許家。
出了門,臨裳郡主緊繃著臉坐上了馬車,一手拉著宋婧,“清官難斷家務事,她自己若不想清楚,誰幫也沒用。”
這話宋婧是讚同的,宋媛在許家完全被束縛了,被許夫人壓著,又怕失了許鄞的心,又氣惱素姨娘得寵,竟連孩子都不顧了,將好端端的生活過的亂七八糟,實在不值得同情。
方才若不是臨裳郡主找了個台階下,指不定宋媛會說出什麼混賬話。
在臨裳郡主心裏宋媛終究不是親生的,若換成宋婧,她定要許家對宋婧恭恭敬敬,一個不字都不敢提,哪還容許這麼多人欺負到頭上來!
“來之前還以為大姐姐並非傳言一樣糊塗,結果還是令人失望,早已過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了,為了一個許鄞硬生生折磨自己,隻是苦了小小年紀的煙姐兒了。”
宋婧對宋媛很失望,這樣的性子實在難討喜,許鄞看宋媛的目光裏根本沒有一星半點的留戀和尊重,隻有淡漠,可見兩人夫妻感情極差。
臨裳郡主也憋了一肚子氣,良久才歎息,“這許家實在荒唐,許鄞是個糊塗的,就連許夫人也跟著糊塗,難怪這麼多年一直在官位上躊躇不前。”
宋婧聞言點頭,許鄞瞧著就是個自命清高的,實在不該當眾護著一個姨娘。
“母親是要攬下這事嗎?”宋婧問。
臨裳郡主點頭,“你大伯母托母親來看,大致的情況母親也都了解,這趟渾水既已淌了過來,也難抽其身,全當還了這麼多年她對你的幾次照拂之情。”
臨裳郡主一走就是十幾年,大夫人對宋婧相較宋老夫人和三夫人來說,絕對強了不少,所以看在這一層上,臨裳郡主就幫宋媛一次。
“大伯母若是能想通便是最好不過了,省的讓母親為難。”
宋婧抿了抿唇,臨裳郡主對二房排斥,甚至排斥整個忠毅侯府,如今隱忍不發,也全都是因為宋婧。
臨裳郡主對那個位置根本沒有任何想法,膝下無嫡子,又和宋韞沒有感情,說不定當大夫人想做什麼,臨裳郡主還可以助一臂之力,大夫人若是聰慧,就不該與臨裳郡主為敵。
至於淮王府麼,宋婧眼眸微閃,若是侵犯了二房,她絕不會手軟。
臨裳郡主聞言笑了笑,“如此倒是好,隻怕你大伯母現在還在掙紮猶豫。”
宋婧點頭,母女兩聊了一路很快到了忠毅侯府,下了馬車剛走幾步,方嬤嬤迎了過來。
臨裳郡主眉頭微挑,“什麼事?”
方嬤嬤壓低了聲音,“這幾日蘭姨娘身子有些不適,奴婢便去瞧了瞧,八成是有了。”
宋婧彎了彎唇,“蘭姨娘倒是爭氣,這件事可有人察覺?”
“回姑娘話,並未請大夫來瞧,老奴讓丫鬟陪著蘭姨娘,不敢壞了郡主大事。”
臨裳郡主沉思了一會,而後看了眼宋婧,“婧兒以為如何?”
“母親,府上近來雜事不少,不是個養身子的地方,倒不如找個清淨的地方讓蘭姨娘養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