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是瑾王妃最小的女兒,從小受盡寵愛,沒吃過半點苦頭,昨兒才進京。”
江沁歌對這位小郡主聳聳肩,“在秦城的時候就見過一次,那脾氣當真是無法無天了。”
“秦城?”元瑜蹙眉,秦城和徐州城的距離隻隔著一條護城河,一東一北,若是坐船最多一個時辰變能抵達。
似是想到了什麼,元瑜臉色微變。
“瑾王妃那麼縝密溫婉的性子,竟能將女兒嬌慣成這幅性子。”夏侯隨珠無奈搖了搖頭。
“那有什麼,天高皇帝遠,在封地又是一王獨大自是嬌慣著。”元瑜笑了笑,並不以為然。
“這倒是。”夏侯隨珠點頭附和,隨即擺擺手,“隨她去吧,一個沒長大的孩子罷了,來,咱們繼續玩咱們的,別被她掃了興致。”
說著夏侯隨珠下頜一揚,衝著江沁歌眨眨眼,“比試一把如何?”
“好啊!”
兩抹嬌俏身影極快的抽著馬背,像閃電一般飛速離開,誰也不讓誰。
宋婧羨慕的看著二人,自從上次和纖和縣主賽馬之後,趙曦就不許她再單獨騎馬了,今兒得知她要出門,竟然讓人給她準備了一匹性情極溫順的馬兒。
“出來散散步也好,真羨慕江姐姐。”元瑜沒來由的感歎了句,眼眸深處劃過一抹哀傷,淡淡的令人不易察覺。
元瑜從來都沒有這麼糾結過,若是江沁歌性子不端正,或者是旁的,元瑜也能下的了手。
可偏偏這樣性情至善的女子,元瑜心裏說不出的苦澀。
終究還是躲不開麼?
前世被陸斐捧在心尖上的女子就是江沁歌,陸斐待元瑜並無任何男女之情,元瑜前世一輩子都沒出嫁,是江沁歌給了元瑜溫暖,從未苛刻元瑜。
曾經,元瑜親眼目睹他們之間的恩愛。
隻是後來江家出了事,死的死,貶的貶,江沁歌憂思過度很快就病倒了,期間不慎小產,這對江沁歌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不足兩年便撒手人寰了。
元瑜從未見過陸斐那樣絕望悲傷,仿佛整個天都塌陷了,生活裏沒有一點色彩,一生不另娶,一生無子。
今生重來一次,雖然有事情改變了,元瑜一次次的逼迫著自己忘記以前,甚至想問心無愧的站在江沁歌麵前。
想了無數次,元瑜不敢麵對江沁歌真誠的眼眸,而她就像是一個趁人之危的賊,慢慢竊取本不該屬於她的,想要占為己有。
“她呀,就是這樣沒心沒肺,又是個護短的。”宋婧微微笑,並未發覺元瑜的異樣。
元瑜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陷入了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個時辰後,夏侯隨珠帶著江沁歌趕來,江沁歌臉色慘白,肩頭上還斜插一支箭,衣裳都被血水浸濕。
“這是怎麼了?”兩人臉色一變。
夏侯隨珠身上也有些血跡,應該是江沁歌身上沾染的,夏侯隨珠怒氣衝衝,“還不是那位無法無天的小郡主!”
“快將人抬下來,太醫!”宋婧翻身下馬,立即讓人扶著江沁歌下馬,親自扶著她。
江沁歌一手捂著肩,臉上血色褪盡,“別擔心,隻是受了點輕傷。”
“都什麼時候了,還逞強!”宋婧擰眉,幸虧來的時候備的齊全,太醫都是現成的。
“傷口有點深,得盡快處置。”太醫上下打量著江沁歌的傷勢,立即讓人準備軟轎抬回府。
江沁歌受了傷,幾人哪還有什麼興致繼續狩獵,匆匆跟著一起離開。
“九王嬸。”小郡主趙靈都嚇傻了,她明明瞄準的是一隻小鹿,怎麼會射到了江沁歌呢。
宋婧挑眉瞥了眼趙靈,並不言語,抬腳就離開了。
“這可怎麼辦?”
趙靈緊咬著唇,手心裏都是細膩的汗珠,兩腿都在發軟,來京都之前瑾王妃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惹是生非。
趙靈胡鬧歸胡鬧,這點分寸還是清楚的,隻是沒想到第二天就出事了。
“那位江姑娘是江老將軍的嫡孫女,聽說和京兆尹陸家定了親事,又和九王妃關係密切……。”
“夠了,別說了!”趙靈瞥了眼身旁的女子,忍不住怒嗬。
女子激靈一下,嘟嚷兩句再不敢反駁趙靈,灰溜溜地跟著趙靈回了瑾王府。
江沁歌受了傷回來,江老夫人和江夫人嚇了一跳,聽了事情的經過後,江老夫人臉色拉長了。
不一會功夫管家過來了,“老夫人,瑾王妃來了。”
“哼,她還好意思來!”江老夫人哼了哼,礙於幾位小輩在場才有所收斂了些,“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