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折騰了一天,骨頭都快散架子了。”
江沁歌趴在床上,一伸腿直接蹬掉了鞋,將腦袋埋入了被子裏,舒服的哼唧兩聲。
“辛苦你了。”閔旻心疼的坐在床邊,伸手就替江沁歌揉了揉肩,江沁歌一激靈趕緊坐直了身子。
“天還沒黑呢,要是被人撞見了怎麼辦?”
閔旻聳聳肩,嘲諷道,“陸家該娶的都娶了,平日裏大魚大肉慣了,何曾見過他們收斂了?守孝又給誰瞧,多少人背地裏指責呢,倒是連累了你跟著一起受委屈。”
江沁歌哼了兩聲,嘴角翹起一抹笑意,“咱們大可以一走了之,母親是無辜的,有始有終總不能叫她背上罵名,這點苦不算什麼,眼不見為淨就是了。”
閔旻若是和陸賦撕破了臉皮,陸賦一定會把責任推給閔氏,閔氏倒成了不貞潔的女子了,閔氏溫婉賢淑一輩子,把名節看得比命還重要,甚至會牽連閔氏家族。
這也是當初陸斐不肯離開陸家的一個原因,陸家歸陸家,閔家歸閔家,陸斐不希望閔氏下半生在自責愧恨中度過。
所以才留了下來,陸家的名聲,陸斐早已經不在乎了。
“沁歌……”閔旻不止一次的慶幸當初遇見了江沁歌,這個善解人意的女子。
閔旻恨不得找星星送月亮,也要讓江沁歌過的舒心。
“我從小生長在江家,我母親是個性子倔強的,對大哥以及大哥生母的事耿耿於懷,至今心存芥蒂,不肯原諒父親,不過母親對大哥從未苛刻,孩子麼總是無辜的。”
江沁歌舒服的找好了姿勢,閔旻伸手繼續替她揉著肩,“走到這一步我也不後悔,人生哪有風順的,隻不過有一點我心裏過不去……”
閔旻立即點頭,“我和嶽父不一樣,該心狠的時候一定不會心慈手軟。”
江沁歌哼了哼,“這還差不多。”
天色漸黑,江沁歌睡的朦朧不清,褪去了衣裳躺在被窩裏,身邊那個人已經不見了,暖爐燒的很旺,江沁歌怕冷,所以屋子裏的暖爐一直燃著,用的都是最上等的銀絲炭。
不說江沁歌在外頭地位如何,單屋子裏吃穿樣樣都是精品,就是富貴人家用的也未必有江沁歌的細致。
閔旻向來有什麼都給江沁歌送來,就連鞋麵上都鑲嵌著粉色珍珠,衣裳首飾整整一大箱子都裝不下。
江沁歌也大方,從不苛刻身邊的人,心情好了隨手就能打賞些金葉子,屋子裏的人也都小心謹慎伺候著,從不敢大意,最信任的還是百合。
百合進門擺好了晚膳,“少夫人,該用晚膳了。”
江沁歌點頭,簡單的梳洗就坐在桌子上旁,晚膳是四菜兩湯,江沁歌剛吃了第二口門口就來了丫鬟,麵色匆忙地站在門外。
“少夫人,公主屋子裏出了點麻煩,您快去瞧瞧吧。”
江沁歌眉頭一緊,百合卻衝著小丫鬟道,“你先回去吧,少夫人換件衣裳馬上來。”
小丫鬟點頭提著裙子拔腿就跑。
“少爺吩咐讓少夫人不必擔心,天大的事別餓了肚子,不差這會功夫。”
百合繼續替江沁歌盛了一碗湯,放在了桌子上,“這是下午少爺吩咐小廚房燉的鴿子湯,少夫人嚐嚐。”
聽百合這麼一說,江沁歌也不急了,繼續拿起筷子吃飯,喝了半碗鴿子湯,“鴿子湯的確很鮮美,燉的也很入味,盛上一碗給少爺送過去。”
“是。”
江沁歌放下筷子站起身,披上了大氅,朝著主院方向走去,“到底出了什麼事?”
“是老爺屋子裏的兩個通房私下裏聊天,被公主身邊的丫鬟聽見了,一狀告到了公主那裏,公主便氣惱了。”
百合極快地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江沁歌眉心緊皺,“這兩個不懂事的怎麼會……”
兩個通房是陸賦房裏的,平日裏江沁歌從來不管,畢竟是兒媳婦哪好管公爹屋子裏呢,這兩個人仗著沒有主母,動了歪心思,都想趁著機會爬上姨娘的位置。
“蠢貨!”
外麵賓客還沒散,新房裏卻很安靜,江沁歌一隻腳剛跨進門就看見了兩個通房被剝了外套隻穿著一件白色裏衣跪在廊下,兩個人瑟瑟發抖,帶著哭腔話都說不全了。
“少夫人救命!”兩個人一見江沁歌來了,激動的兩眼放光。
江沁歌卻是沒有理會她們,直接進了門,鳶晗公主已經卸掉了鳳冠霞披,正坐在梳妝台前整理儀容。
“公主,少夫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