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被趙肆的話驚住了,想了一會然後點點頭,他這輩子就沒有想過那個位置,又何必以身犯險呢。
“父王,進宮吧。”趙肆緊抿著唇,說出的話似是下定了決心。
宣王沉默了許久然後點點頭。
屋子外大雪紛飛,黑色墨黑看不清路,一輛馬車迎風而上奔著巍峨的皇宮方向而去,忽然隻聽見砰的一聲巨響,馬車直接撞在了城牆上,鮮血飛濺染紅了白皚皚的大雪。
兩個人影被甩了出來,血流不止。
“皇上,宣王和宣王世子剛才在進宮的時候不慎撞了馬,如今生死未卜……”元公公極快的趕來,還粗喘著氣。
明豐帝挑眉有些詫異,“人在何處?”
“回皇上的話,如今人就在太醫院。”元公公話落,明豐帝就已經扔下手中的朱砂筆,站起身,宮女立即給披上一件大氅,“去瞧瞧!”
一隻腳剛邁進太醫院,就有股濃濃的血腥氣味撲麵而來,一盆接著一盆的血水往外端出。
明豐帝麵色如常的進了門,榻上躺著兩個血肉模糊的身影,見明豐帝來,太醫立即上前請安,明豐帝擺擺手,“什麼情況?”
“回皇上話,宣王和宣王世子傷勢比較重,宣王的右胳膊整隻已經被扭斷了,微臣剛替宣王止住了血,宣王世子的一條腿被馬蹄踩傷,骨頭全都斷了,兩個人傷勢都很重。
一個斷了胳膊,袖子口空蕩蕩的,一個斷了腿,下半身血流不止,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不計其數。
明豐帝扭頭瞥了一眼剛剛趕來的陸斐一眼,“究竟怎麼回事?”
“回皇上話,微臣查看了一下現場,是馬速過快導致馬兒受不住力度,直接撞上城牆,所以才造成現在這樣。”陸斐說著從懷裏取出一封完整的書信,遞給了明豐帝,“這是微臣從宣王懷裏取出來的,請皇上過目。”
明豐帝接過書信打開一看,臉色微變,繼而露出一抹笑意,揚聲道,“一定要盡全力醫治宣王以及宣王世子,不得有誤!”
“是!”
話落明豐帝就回了議政殿,陸斐自然跟了過去,明豐帝問,“陸愛卿以為今日之事可有什麼蹊蹺?”
“回皇上話,微臣以為宣王府是想告訴皇上,宣王府絕無此心,自古以來還沒有哪個君王身陷殘疾,更是無法服眾。”陸斐公道的說了一句,宣王和趙肆倒是聰慧,看明豐帝這樣,八成就是躲過一劫了,兩個人對自己下手可真夠狠的。
明豐帝哼了哼,指尖敲打著桌子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陸斐又道,“皇上,宣王府已經這般,皇上若是此刻放過了宣王府,也能昭顯皇上寬仁大度。”
“便是如此,那就等宣王身子安穩了,就讓宣王回封地吧。”明豐帝淡淡道。
“是。”
次日天亮,宣王和趙肆一睜開眼睛,就已經回到了熟悉的宣王府,耳邊是宣王妃的哭泣,宣王妃一見到兩個人這般模樣都快崩潰了,眼眶又紅又腫,宣王低著頭,右胳膊已經消失了,稍稍一動身子立即痛的快要昏死過去,臉色慘白,額上的汗珠宛若黃豆般大小的滴落。
“唔!”宣王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宣王妃見狀立即趕去,“王爺,您怎麼樣了?”
宣王搖搖頭,虛弱至極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肆……肆兒,怎麼樣了?”
“父王,兒子能挺得過去。”趙肆在不遠處的榻上睜開了眼睛,臉色同樣是蒼白虛弱,下半身的劇痛傳來,趙肆緊緊咬著牙支撐著,汗水打濕了鬢發,好似隨時都有可能暈厥。
宣王妃嗓子都嘶啞了,做夢都想不到一夜之間她的丈夫和兒子竟然變成這樣,宣王妃赤紅著眼眸,“查,查,這件事一定要徹查清楚,絕不能就此姑息……”
“母妃。”趙肆粗喘著氣,手微微抬起,宣王妃立即走向了趙肆的身邊,趙肆緊拽著宣王妃的手腕,用盡全身的力氣一字一頓的開口道,“母妃,皇上已經答應讓咱們離開京都城回封地了,等過幾日,咱們就離開吧……”
說完這番話,趙肆身上最後的力氣都沒有了,痛苦的蹙眉,眼眸卻是十分堅定的看著宣王妃。
宣王妃緊緊咬著唇不許自己哭出聲來,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斷的流淌,宣王妃忽然明白了,這是兩父子蓄意為之的,隻是想逃離京都城,“你先別說話了,好好休息吧,母妃什麼都明白了。”
宣王妃點點頭,趙肆微微笑,沒忍住痛意再次昏厥,宣王妃立即派人去請太醫來。
“王妃,瑾王和齊王還有林大將軍來探望王爺和世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