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曄遠遠的看著梁氏的背影走遠,站在湖邊沉思了許久,仿佛耳邊的渲鬧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望著平靜的湖麵,心裏久久不能平靜,還有些煩躁。
“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兒?”阮衡陽找了半天才找到這裏,斜了眼唐曄,“剛才聽說梁夫人要為你說媒,這可是好事啊。”
唐曄波動的心弦再一次被挑起,斂眉看向了阮衡陽,“你看上去很高興?”
阮衡陽哼了兩聲,笑眯眯的看著唐曄,“你遲早都是要成婚的,我當然替你高興了。”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唐曄又道。
阮衡陽聞言臉上的笑意斂去,轉而變成了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看著唐曄,嘴角瞧起,手裏還攥著一根樹枝,望著湖麵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這條路的確不好走,不過塌上這條路的,都甘之如飴。”
唐曄沉默了。
“你說還有幾年?”阮衡陽看向了唐曄問,“三年,五年?”
沒有得到回答,阮衡陽笑了笑鬆開了手上的樹枝兒,轉了個身朝著人群走去,笑聲爽朗,卻聽在了唐曄心裏很不安穩。
阮衡陽忽然頓住腳步,回頭看了眼唐曄,“七年前那晚的孔明燈,我看見了,你也看見了。”
唐曄蹙眉,卻見阮衡陽越走越遠的身影,又站了好一會,聽著那邊的聲音嘈雜,平複了一會情緒才抬腳跟去了人群。
這次華陽大長公主的壽宴辦的很用心,整整數百盆的牡丹花擺在院子裏,呈了一個壽字的形狀,每一盆都是精挑細選的,如碗口般大小的牡丹花徐徐綻放,雍容華貴,俏麗多姿。
離正午時刻拜壽還有一個時辰,長公主府邀請的客人大部分都來了,就差慕婧了,慕婧大約要拜壽的時候才會來,華陽大長公主才剛來,邀著眾位夫人在院子裏聽戲。
虞綰綰就跟著華陽大長公主的身邊磨蹭著,柳氏偶爾會幫著說幾句話,華陽大長公主臉上帶著淡笑,卻是沒有應承什麼,若不是這次壽宴,華陽大長公主未必會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兩鬢泛白,銀發早生,如今的華陽大長公主氣勢溫和了許多,就像是普通人家的老夫人。
“人家不喜歡你,你讓本宮如何幫你?”華陽大長公主終是受不了虞綰綰在耳邊的叨嘮,壓低了聲音斜了眼虞綰綰。
“曾祖母,綰綰很喜歡暄殿下,小時候暄殿下去哪都會帶著綰綰,隻是後來綰綰不小心得罪了九珠公主,暄殿下才會遠離綰綰,這麼多年綰綰都想和九珠公主重歸於好,奈何九珠公主不給綰綰這個機會……”
虞綰綰委屈的撅著小嘴兒,眼眶泛紅,似是下一刻就要哭了出來,“綰綰當初年紀小不懂事,這麼多年一直心裏後悔著呢。”
華陽大長公主皺眉。
“綰綰,今兒是祖母的生辰大喜,是不宜見淚的。”程清漪壓低了聲音對著虞綰綰說,麵帶慍色,這麼多人在場,虞綰綰不分場合就開始哭,像什麼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程清漪沒教好呢,到底是擔了個母親的名聲。
程清漪實在是不待見虞綰綰,瞧著就心煩。
虞綰綰冷不丁被程清漪嚇得一激靈,頓時回頭看向了柳氏,癟癟嘴,卻是不敢再哭的,虞綰綰可不敢找華陽大長公主的晦氣。
柳氏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程清漪,“清漪,綰綰並非有心,隻是情緒難平,你這個做母親的多擔待著些。”
這四周都是各家夫人,不遠處的擂台上在唱著戲曲兒,倒是沒有人將注意力放在了這邊。
程國公夫人就坐在程清漪的身邊,自然是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了,聽了這話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等程清漪轉過身子時,才慢慢端起手中的茶盞抿了小口,不經意的開口,“人人都知道虞大姑娘是大夫人在養著,你又何必插手過問,反倒是費力不討好,點到為止即可,管好了襄姐兒就是。”
程清漪點了點頭。
“子衍有沒有提起過什麼時候分家?”程國公夫人又問。
“分家?長公主才過大壽,若是談分家是不是有些不妥,況且子衍還是嫡長孫……”
程國公夫人很快打斷了程清漪的話,“依我瞧長公主的狀態好著呢,再活個十年八年都不成問題,你們小夫妻兩應該有自己的打算了,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襄姐兒年紀也不小了,你也該替襄姐兒打算了。”
程清漪不明白程國公夫人為何說出這一番話,湊近了程國公夫人身邊,“母親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那倒是沒有,我相信子衍離開了長公主府獨闖,必定比現在強,否則你往後的日子還有的熬。”程國公夫人搖了搖頭,目光看向了台上的戲曲,麵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