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神色自如卻也帶著一絲淺顯的戲謔,“已經一個禮拜了,你光顧著生氣肯定沒留神。”
戚嶸往前跨了小半步,焦灼之色鎖在眉宇之間,“媽為什麼找她?”
“她找那個孩子除了你們倆的婚事也不會為別的。”現在給杜燕麗開車的司機是之前在老爺子手下做事的,所以別看老爺子年事已高,但是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卻都了如指掌。
那天杜燕麗見季溏心的事情,司機回來就跟他說了,老爺子本沒想把事情挑破,可聽說杜燕麗跟沈君宜聯係密切,戚嶸又搬離了別墅,終究坐不住了。
聞言,戚嶸臉色沉下來,一周前杜燕麗找她,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卻從未從季溏心嘴裏聽到過半個字,她是故意隱瞞,還是有苦難言?
思及此,它沒著急走,而是問了老爺子一句,“您為什麼告訴我?”
戚萬支不喜歡季溏心可以說是非常明顯,既然巴不得他們分開,又怎麼會主動說起這事。
戚萬支沉笑了聲,嗓音渾厚,“你別報什麼僥幸心理,我的確不喜歡那個女孩子,但是你母親最近跟沈家的那個丫頭走的很近,相比來說,我更不希望你在婚內傳出不好的新聞來,我可丟不起那個臉。”
杜燕麗這麼做,不僅僅是陷自己於不義,更是讓戚嶸和戚家臉上都難堪。
他本來覺得沈家那個丫頭大方得體,可現在卻在明知戚嶸結婚之後還想要插足,這樣的作風算是連僅有的好感都敗光了。
戚嶸跟季溏心怎麼樣暫且不論,一個不尊重別人婚姻的女性,品質上已經有了問題,娶進門也少不了爭鬥。
老爺子目光別有深意的看向明顯焦急的戚嶸,那是一種在他成年後就很少見到的情緒,相比起這件事更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家孫子好像很在乎那個女孩。
“別以為結了婚就萬事大吉,你若是沒有把握能抵抗住一切,就趁早放棄。”
這句話像是揮落的錘頭,一下將戚嶸砸醒了,對上那道經過時間沉澱而變得鏗鏘有力的目光,兩人都沒說話,卻對彼此的想法心知肚明。
——
戚嶸從書房出來時,杜燕麗正在客廳沙發上坐著,她晚飯過後有飲茶的習慣,哪怕是晚上也會喝一點安神茶。
杜燕麗俯身去拿那雕著精致花紋的歐式茶杯,剛夠到手裏,頭頂便壓下來一塊黑壓壓的影子。
她抬頭看過去,對上一道精銳的目光,心裏雖然有些氣虛,卻還是故作鎮定的開口,“這是怎麼了,拉著一張臉,老爺子又訓你了?”
戚嶸沒心情跟她打太極,一點情麵沒留意的直接拆穿了她,“你找季溏心說什麼了?”
杜燕麗端著茶杯的手顫了下,嘴邊的弧度僵了一瞬,她斂下眼皮也順勢將那一閃而過的慌亂掩去,再次開口已經恢複了鎮定,“你爺爺告訴你的?”
戚嶸緊盯著女人雍容的麵孔,從小到大她都是這樣一幅完美女人的姿態,不管他闖禍還是立功,他從來都沒在這張臉上找到一絲破綻,別人都說她優美典雅,可戚嶸卻隻覺得不近人情。
就像現在,哪怕他戳穿了她做的這些事,她依舊臨危不亂。
“你別這麼看著我,我沒怎麼樣她,不過是把你跟她的差距擺在桌麵上談了談而已,讓她好好看清這段婚姻有多麼不般配,不過那女孩也沒有多少自信,說一說就退縮了。”杜燕麗想起那天的情形,不屑的弧度掛在唇角,她忽然話鋒一轉,“她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你是知道的吧?”
突然提起季景然,戚嶸眼眸眯起幾分,“誰跟你說的?”
就算杜燕麗再怎麼調查季溏心,都不會把矛盾對準到季景然身上,畢竟他們是法律上的兄妹,沒有誰敢去挑戰道德人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