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大廳裏,高級靜音地毯,舒適的暖黃色燈光,落地窗外濃厚的夜色與絕美的夜景交織成一片。
季溏心看著坐在自己對麵沙發上的男人,到現在都沒搞懂,到底是自己對《綠》的誇讚,還是孩子媽媽的身份讓這個男人暫時的回心轉意。
但不論如何,起碼她度過了第一個危機。
季溏心迅速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拿出專業的一麵,將這次展覽的全部內容都跟魏森闡述清楚,“我個人覺得魏先生的風格跟我們這次的主體很貼合,都是以希望為由的,特別是《綠芽》這一副。”
魏森對她這些專業又透著平庸的講述並不感興趣,隻是在再一次聽到《綠芽》這個名字之後才抬了抬眼皮,“你好像很偏愛這一副畫?”
季溏心愣了下,有些尷尬,“是。”
不得不承認,在魏森所有的畫作中,她最喜歡的的確是這一副,那時候她即將要生產,對於孩子的出生還有未來的勾畫,都處於一個非常茫然的階段,看到這副的畫的時候,她像是忽然打通了什麼似的,心意相通,感受到了其中的希望和期待。
“那如果我說我給不了你《綠芽》,隻能給你其他的畫作呢?”
季溏心微微蹙眉,視線落在那張令人捉摸不透的臉上,她看不出魏森是在試探她的誠意還是講真的。
思忖片刻,她還是決定放棄那些漂亮的說辭,講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如果是這樣,那我可以跟展館好好交代了,但作為一個策展人,我會感到失望。”
“失望?”
“對,”她點點頭,迎上魏森看過來的視線,“對我來說,每一個展覽的開始都代表著一種想要輸出和傳達的概念,這次主題是希望,在我眼裏看來,沒有一個作品能夠抵得上《綠芽》。”
她迫切的想將這副作品放到此次展覽其中,為了能夠讓更多需要接受這個主題思想的人感受到更多。
“季小姐喜歡所以就要讓更多的人看到,這是什麼道理呢?”魏森意味不明的低頭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
季溏心隔著一縷白汽看著那人,語氣十分堅定,“的確是沒道理,但它值得讓更多人看到。”
空氣沉默了幾秒,魏森並沒有直接拒絕,也沒有立刻答應,他隻是模棱兩可像是在考慮什麼似的道,“你剛才說十分鍾,現在已經超出了。”
說著,他伸手從衣服內側拿出一張黑色的名片遞過來,上麵隻有他的名字和一串電話,“這是我的私人號碼,決定好之後,我會親自給季小姐通電話。”
……
離開酒店後,季溏心林著手上的包包,看著掌心中的名片有些意難平。
她總覺得剛才魏森是想要答應的,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原因拒絕了,想到之前吳悠的話,難道自己也是在無意間把人給得罪了?
或許,他是因為遲到的時候有些介懷?
季溏心不知道,但直覺告訴她,魏森並不是一個會因為這些事情而去做決定的人。
她抬手攔了一輛車,剛上車就接到了吳悠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