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沐然不是,她看起來強勢幹練,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強人,但其實貧瘠的家庭讓她內心深處感到自卑,這種自卑往往在童年時期就形成了,哪怕後來事業有成也很難擺脫掉,所以每次不管是接電話還是跟她麵對麵的談話,宋沐然多多少少的都會緊張。
陳麗看的出來,也正在利用這一點。
她影響不了沈憶慈,就要在宋沐然這裏找到突破口,給她這樣的‘自信’,讓她敢於去表達自己的情感,或者跟沈憶慈去搶奪葉均澤,隻有這樣才能破壞兩人之間的感情。
一切如陳麗所料,宋沐然並沒有看出這一點,骨子裏的自卑和對葉家的憧憬,讓她對陳麗的話總是言聽計從,甚至不會產生任何的懷疑。
在她說出這番話的當下,宋沐然覺得自己獲得了一個巨大的機會,而她正愁沒有機會跟葉均澤攤牌。
於是,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將這件事情答應下來,“伯母您放心,我一定會幫您和伯父好好勸一勸均澤的。”
陳麗笑著緊握住她的手,“那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
城北沈家別墅。
沈長波在今天早一點的時候被帶走調查,至於帶到哪裏去,外界人士一概不知,就連家裏人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沈憶慈坐在床邊正對著窗戶,看著窗外的天空,眼前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剛才沈長波臨上車前的那一個笑容。
他說,“葉薇,我走了,別擔心。”
他還說,“憶艾照顧好你妹妹,交給你的事情一定要處理好,別太擔心我。”
說完這兩句,沈長波上了車,他走的很輕鬆,又或者是因為太突然,突然到連相互告別的時間都沒有。
爸爸……
沈憶慈沉沉閉上眼,淚水模糊了視線,眼底一片酸澀的疼痛,哭了太多,眼睛已經發炎到有些看不清的地步,可她卻依舊無法控製的流淚。
好像除了哭,她做不了任何事,胸口堵著的那一團讓她喘不過氣,沒有人可以傾訴,也沒有向任何人傾訴的欲望。
她把自己封閉起來,就沉浸在這份悲傷中,直到今天沈長波被帶走,僥幸的幻想被擊碎,讓她看到現實的殘忍。
沈家就這樣落敗了,外人都在看好戲,在沈長波被帶走的消息放出之後,家裏的親戚,公司裏的董事就立刻找了上來。
她沒接任何電話,到最後索性關機。
以前對她那麼好的人,在利益麵前都變了嘴臉,更令她覺得不寒而栗的是,從前的自己竟然毫無察覺。
她的烏托邦轟然倒塌了,以前有多美好,現在就有多醜陋。
生活最不堪最肮髒的那一麵盡情的展現在眼前,她逃無可逃。
沈憶慈就這樣看著遠處天邊泛起魚肚白,看著黑夜被清朗吞噬,看著太陽升起來,她聽到敲門聲。
一夜未眠,腦子都僵硬無比,她機械般走過去將門打開,看到門外站著哭紅了眼的沈憶艾。
姐妹兩人相視一眼,彼此的狀況都非常糟糕,糟糕到沈憶艾到了嘴邊想要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