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驟然一下鬆手,看她仿佛從鬼門關回來一般,麵色蒼白如紙。

再盯著她冰冷的目光,蒼白一片,眼色比那月色還要清冷,從歇斯底裏到了無力癱軟在床上,經過剛才那麼一遭他也沒了什麼氣力,奇怪的是平日裏打仗也沒這麼虛弱。

“沒事了。”他抱住的瓜爾佳上泉,兩人緊緊貼在一起,互相依附……

喜子站在兩人身後想去將二人分開,卻沒有那個膽子,外麵的下人想進來看看怎樣了,都被她趕遠,這等事情要是被人傳開,十五福晉怕是也活不成了。

瓜爾佳上泉漸漸恢複了意識,孤獨、彷徨,可這個男人能給自己什麼嗎?

從第一次見麵,她就確定了這是個充滿危險誘惑力的魔王,永遠無法隻屬於誰,義無反顧?是愛?還是自己的錯覺?

冷靜過後,九阿哥也恢複了意識,他還是理解了這份感覺吧?起碼在當下,在瘋狂熱烈時,他抽一口涼氣,就算對方是自己結生所見過特別的女子,但倔也不能亂了陣腳。

瓜爾佳上泉吃痛地抬起頭,他沒有鬆開手,兩人的目光再次對到了一起又馬上各自閃躲開。

人生總有很多遺憾,最遺憾莫過於失落真愛。

吞噬幸福中的孽緣,放低救贖愛的邊緣,愛的硬傷是躲不開宿命的羈絆,你用寵溺,用時間,用癡迷劃下愛?的傷疤。

縱此一生,耗此一生,癲狂入魔。

對於九阿哥來說,籌碼就是愛,愛就是籌碼,失與忘都是沒意義的,隻有成功!掠奪!他本就什麼都沒有,今日的地位都是搶來的!

他的臉色通紅,全身滾燙,像一團火一樣,換做其他女子他不會任由對方將自己推開,他怕自己的衝動會讓瓜爾佳上泉驚嚇泛出淚水。

他跳起身來奪門而去,留下瓜爾佳上泉呆呆坐在床上。

九阿哥飛似的往外狂奔而去,他一路瘋跑,停在池塘邊,水中的是他自己?他不相信,不相信那是自己。

大清的十五阿哥,該是被人捧在手心裏嗬護讚頌吧?

為何每每總是見他孤伶伶的忙些看似有用的事情,虛度年華。

自己作為妻子,如果又豈能再背信棄義?

“今天身體好些沒?”還沒等上泉關心她,剛緩過氣來的十五阿哥先開口了:“最近我會很忙,怕是沒什麼時候陪著你了。”話語中盡帶愧疚。

“我沒事,你也注意身體。”

“那些藥啊什麼的就停了吧。”記憶之中,這是他第一次違背額娘的命令,至於後果不得而知。

“可是……”

“不去管它!身體要緊。”

聽得夫君這麼說,上泉更加內疚,她決心去試試椴答應的藥,這也是自己唯一能為他做的了。

“娘娘,你怎麼對醫術如此精通啊?”裏,椴答應擺了一桌子的藥,看她熟練地樣子上泉很是好奇,越是接觸她就越發現椴答應是個很有才華的女子,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釀酒、配藥、烹飪、推拿……再加上她的天姿國色怎麼會沒有得寵呢?

“我本是一個采藥女,父親是個郎中,常常為人義診,那時家裏真窮,可是倒也快樂。治好了人就很快樂,每天采藥磨藥,做成丸子,沏成茶,藥就是我們生活的一部分。”說起往事椴答應甜甜一笑。

“我以前聽過一句話——人生最是離別苦,甘草雖甜能解一時憂,黃連卻苦鑽心好似相思病。白芷兒淡倒也真,當歸也,當歸也,莫要我癡癡等到首烏難治白發生。”椴答應低下頭去又馬上吸了口氣,笑著搖搖頭,仿佛觸及了某處塵封起來的記憶。

上泉聽的似懂非懂可又好似明白:“真是情深意切,若非出自真心也說不出這些話來吧。”

“怕隻是對藥情深意切吧!”椴答應苦笑了兩聲又豪爽的大笑起來:“嗬嗬嗬~”

“娘娘?”

“以後你每日來我這喝一副藥,連喝上十日,身體就會有改善的。”椴答應將手中的藥一包包包好想了想問道:“皇後是不是在逼你?”

“沒有。”

“福晉,老實說,你的身體……我不保證。”

“沒關係。”

其實是否能懷上子嗣對上泉而言並不重要,隻是她總覺得該為十五阿哥做點什麼,倘若真的沒辦法將她打入冷宮反倒合了心意。

從梳妝樓出來上泉獨自走在回宮的路上,來梳妝樓每次都是一個人,這算是她與椴答應的秘密。

“福晉。”從背後傳來一個聲音,射到高高的城牆之上發出熟悉的回聲。上泉自然聽得出來是誰,就是因為聽得出來她沒有回頭反倒是加快了腳步往前奔。

“幹嘛躲著我?”他生氣了衝到她麵前。

“幹嘛糾纏我?”上泉不是在疑問而是在乞求,希望對方能放了自己。

九阿哥本該馬上回過去,可是他卻一時找不到回嘴的話來,是啊,為什麼呢?“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最後他以無理取勝,如此拙劣,是第一次。

“皇兄,我要回去了。”

“幹嘛跟我裝冷淡?你忘了抱著我的時候了?”九阿哥大聲喊著全然不怕別人聽到。

“無恥!”上泉的臉頓時漲紅,不知道罵的是對方還是自己。

九阿哥邪笑著走到她身邊,一隻手指輕輕抬起她的頭,將臉貼向她的嘴,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對啊,我就是無恥,那天是誰抱著無恥的我不撒手的?”一股曖昧的氣息湧在上泉臉上。

“皇兄,請你自重。”上泉呆站在原地忘記了掙脫鬼使神差的突然冒出:“聽說九福晉入宮了,你就不怕不好的事傳到她耳朵裏?”

九阿哥滿意的點點頭,他嗅到了一股醋意,本該就這麼將她擁入懷裏,可頑劣的個性讓他著了魔一般非要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