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過去的很迅速,期間陳嵐清去顧安之的畫室作過一次畫,又被林誘拉著,去見了另外一個畫室的一位老師。

顧安之畫風矜貴莊重,對繪畫的見解也格外獨到,稍加指點,陳嵐清的筆觸便變得輕盈。渲染起來的韻味卻更加深遠。

而被林誘強行拉著去見的那位老師,竟然也意外的造詣高深。在陳嵐清疑惑林誘為何認識這樣風雅的人物的時候,林誘卻羞澀紅臉,仿佛不好意思受到這樣的誇獎似得,表示,都是他那位在文鼎工作的朋友的功勞,人都是他找來的。

但是當陳嵐清表示要請對方吃飯感謝一下的時候,林誘卻推脫了。

不過陳嵐清時間也緊,也就把這份感激暫且按下。

她在這一周畫出來了兩幅不錯的作品,由顧安之代她提交到選拔賽裏去。

她去找顧安之的時候,對方正在畫室裏進行每日的練筆。她捧著畫卷在顧安之私人秘書的引領下站在最裏間的工作室門口等待。

門並沒有關,所以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身形挺拔的男子閑適地坐在高腳凳上,一手托著顏料盤,一手拿著筆在畫布上塗抹。

畫布上是一副即將完成的驟雨圖。烏雲壓倒在灰蒙一片的城市上空,狂風卷起街道上行人的衣服,磅礴的大雨仿佛呼之欲出。

顧安之的畫筆裏麵,仿佛有股力量,筆觸所到之處,風雲變色,令人凜然。

陳嵐清看得有點怔忪。

這幅圖,她也曾畫過。

夏日的暴雨前。站在X市的明光大廈頂樓,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不過同樣的場景,不同的人畫起來,韻味截然不同。

她的筆觸因為太過刻意而顯得呆板,不會有這樣灑脫的震撼。

她的目光從畫慢慢地轉移到顧安之的身上,對方穿著洗得泛白的牛仔褲,白襯衣的袖子鬆鬆挽起,更襯得他烏發如墨,氣質出塵。

瀟灑地宛如他的畫。

美好的宛如他的畫。

“你來啦!”顧安之出聲打斷了她的沉思。

他畫完了最後一筆,起身朝著她走過來,眼睛裏自然地帶著溫和的笑意。

陳嵐清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有些臉紅。

“我……畫好了,過來交給你”她退後了一步。雙手把畫好的畫遞給他,卻不敢再與人對視。

顧安之接過畫,緩緩地展開來查看了片刻之後,開了口,聲音溫雅如玉:“很棒的作品啊!”

他有些打趣似得:“是不是背著我偷偷拜了別的師傅啊,這幅圖看起來像是所有的生命和靈感都爆發了一般。”

陳嵐清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你覺得可以嗎?”

顧安之露出讚許的神色:“嗯!”

他高大的身子靠了過來,把圖展現在她的麵前指給她看:“你這一部分的線條非常巧妙而流暢,讓這個人物的身姿仿佛會說話似得,而且配色也非常好……”

他細細地跟她解釋,兩人身體靠的極近,陳嵐清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清雅的衣料熏香味道。

她的心突然跳的迅猛而急促起來。

腦子也有些迷糊,不太聽得懂對方到底說了些什麼。

她有些驚慌地按住了自己的心口。極力集中注意力在自己的畫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才互相到了別,陳嵐清回家的腳步都有些輕飄飄。

直到家門口她才想起,那聽說了很久要來的馮青霜,怎麼毫無動靜?

難道是回國晚了?

帶著疑惑她打開了家裏麵的門。

林誘正在他的房間跟人打電話。

房門半掩著,隻聽到裏麵的小兔幾講電話的聲音前所未有的認真和懇切。

他似乎是在求什麼人。一聲聲地學姐叫得殷切不已。

那頭似乎又提了個什麼要求,這邊的小兔幾沉默了一下,卻斬釘截鐵地回答了兩個字:“不行!”

伴隨著這兩個字,臥室的門也被他刷地一下拉開,兩個人頓時直直地對上。

互相唬了一跳的同時,又都有些慌張。

林誘的臉色很古怪,問:“清清,你回來多久啦?”

陳嵐清回答:“才回來,想問問你晚上想吃什麼?”

林誘聞言鬆了一口氣,報了幾個菜名之後,就去廚房找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