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佐藤春夫】, 羽生唯剛看到那位溫柔的青年時,便再一次深深地體會到了何為世界的差異性。
平行世界的穀崎老師怎麼會是這種,仿佛是純情高中生的人設啊!
羽生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些令人窒息的黑曆史, 比如被穀崎老師他們誘騙穿上女裝,還被拍了很多照片的事情。
以及穀崎老師那句還能讓自己毛骨悚然的話語——
“為什麼小唯不是女孩子呢!如果是女孩的話,我一定會……”
因此,就連已經產生了差異感抗性的羽生唯都忍不住在心裏大呼“這不可能”,更別提常年被穀崎老師迫害的春夫老師了。
這也導致了,突然被動地提高了同化度的【佐藤春夫】,在那一瞬間難得出現了精神不安定的狀況,像夢遊一般地尾隨起了平行世界的友人。
頗有他某位弟子的風範。
為了安撫春夫老師無比混亂的情緒,羽生唯立即拜托“書”做了一件事情。
他艱難地讓自己的意識壓過春夫老師的意識,成功地讓【佐藤春夫】稍微鎮定地停止了瀕臨犯罪的行為,不安地從口袋裏拿出了“書”準備好的照片。
最上麵的那張是總令他操心的弟子的照片, 非常罕見的成年人的姿態,但張揚任性地笑容卻襯得那張討人喜歡的臉更像個孩子些。
“這是什麼新型的煉金術嗎?”太宰老師的照片實在是太有效了, 【佐藤春夫】很快就恢複成了這個馬甲應該具有的常識人的姿態。
等到春夫老師的意識和馬甲的同化度趨於穩定的時候,羽生唯才在心裏解釋道:“這是‘書’合成的照片。”
“也是呢, 在我那些來自‘前世’的記憶裏, 從來沒有見過太宰、在這個年紀裏像這樣無憂無慮地笑過。”
雖然隻是轉生文豪極小一部分的靈魂意識, 更加準確地來說, 就連那在圖書館裏的主體, 也隻能算是源於shoseki特定印象的思念體,但是春夫老師的意識仍這樣為他的弟子感歎著。
伴著迷之傷感的氣氛, 【佐藤春夫】仔細端詳著這張合成的照片, 回憶起了小櫻桃現在的樣子, 可他又突兀地想起了那封長達數米的信, 手便猛地一抖,露出了另一張照片。
“這孩子?”
照片上是某綁著繃帶的少年,眼神裏沒有一絲少年人的光彩,脆弱的有一種異樣的美感。
“絕對是這個世界的太宰吧!”【佐藤春夫】絲毫沒有猶豫地就說出了正確答案,他自我肯定了一番,又老毛病地擔憂起來,“怎麼那麼瘦,是沒有好好吃飯嗎?”
【佐藤春夫】繼續頭疼地看著照片上的弟子,不僅是春夫老師的意識,還是羽生的意識,都徹底拋下了有關穀崎潤一郎的事情。
穩重的男人並沒有注意到身後少女的偷拍,他滿懷心事地回到了之前租下的住所,準備去照顧即將快到住所裏的那兩人了。
……
依舊是隻有月亮,沒有星星的夜晚。
“那孩子睡了嗎?”【佐藤春夫】向悠悠哉哉坐在窗邊抽煙的【芥川龍之介】問道。
【芥川龍之介】隻是掐掉了煙,食指擺在嘴唇前,示意【佐藤春夫】不要再問。
那間特地為中島敦準備的臥室,房間裏安靜地好像沒有人。
但其實,自卑敏感的青年自覺地讓自己細微的動作不要發出聲響,他躺在從未想過的鬆軟大床上,覺得今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十分奇妙。
中島敦克製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但野獸般靈敏的聽力告訴他,房屋真正的主人回來了。
在來橫濱的路上,【芥川龍之介】就已經告訴自己,他們即將住在【芥川】的同事租的房子裏。
“佐藤君是一位很靠譜的人。”和服美人忍不住輕笑了起來,他想起了某次圖書館的評選大會,因為自己的友人也光榮獲獎了,所以記憶非常深刻,“能夠在我們那裏拿錦旗的人哦!”
即便知道那位同事先生是位很有擔當的好人,能夠變成白虎的青年仍不安地蜷縮著,他閉上眼睛,就連呼吸聲也變得微弱起來。
“那位先生會不會討厭我?”
“我會被趕走嗎?就像在孤兒院裏那樣……”
“……”
而門外,兩人也逐漸開始了對話。
“所以,你就將中島君的同位體帶回來了?”【佐藤春夫】壓低了聲音,他習慣性地歎氣起來,“雖然是司書的要求,但怎麼連那孩子也開始任性起來了……”
“可能是緣分吧。”【芥川龍之介】想起了月下乖巧的大貓咪,又微笑道,“雖然我認為鏡花先生可能比我更適合照顧他。”
“芥川,既然已經決定要照顧這個孩子了,那麼請一定要對這孩子負責。”【佐藤春夫】突然認真地要求道,聲音也不自覺地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