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榮幸呢。”費奧多爾慢條斯理地回答, 似乎並沒有感到尷尬,“太宰君竟然那麼熟悉‘我’。
“小英,你聽到了嗎?”人偶櫻桃宰抱緊了弟子的食指, 呆毛興奮地左右搖擺, 周身飄蕩著源源不斷的小紅花, “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叫我的名字了!”
“太宰老師,請保持冷靜。”【田中英光】任由【太宰治】折騰自己的手指,以老師為第一中心的少年微笑著, 語氣不免一針見血, “這隻是另一個世界的、不是作家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前輩。”
“也是哦。”雖然這樣承認了, 但人偶太宰追星的興致完全沒有因此減少,“但是——”
“這位先生可是那位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的同位體啊!”
“那麼,太宰君,你現在的心情是如何呢?”【島崎藤村】拿起筆記本, 用一種對任何事都不感興趣的表情,說著一貫的取材發言。
“說實話。”紅發人偶歪過頭,在弟子相機連拍的過程中認真想了想, 仍是踟躇地做出了回答:“有一點點驚訝。”
“因為兩位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的差別好大!比如給人的感覺”
“老師說的沒錯。”【田中英光】瞥了一眼費奧多爾若有所思的神情,給老師捧場道:“如果一開始就說這位先生是托爾斯泰前輩的話,可信度還會更高一點。”
“雙方世界的‘通感’程度不一樣,而且……”在記下了一些推測後,【島崎藤村】又忍不住說道,“不過, 事情變得更有意思了。”
他突然抬起頭,用讓人很不舒服的眼神觀察著費奧多爾,似乎在腦內模擬著一些場景。
“真希望,在之後托爾斯泰先生他們執行任務的時候, 我能夠在場進行取材。”
“武者小路前輩他們絕對會生氣的。”淺粉發的少年直言道,說出了最可能的結果,“到時候可不要後悔哦,島崎前輩。”
“托爾斯泰……又提到了其他人的名字……”在文豪們進行著“友好”對話的同時,費奧多爾像是想到了什麼,他低著頭,習慣性地咬著拇指,臉上的表情讓人難以看清。
“隻是取材而已。”【島崎藤村】無所畏懼,甚至還舉了個有趣的例子,“這比起現在問清楚,費奧多爾君對太宰君作品中有關‘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愛情’的相關感受,還要容易的多。”
“哎——”就像在自己崇拜的人麵前被揭開黑曆史一樣,小櫻桃發出了淒慘的尖叫。
而再次無辜被提到的費奧多爾,依舊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當然,如果費奧多爾君願意回答的話。”【島崎藤村】期待地望著費奧多爾,充滿興致地提議道。
“不好意思。”費奧多爾稍稍沉吟了一會兒,“什麼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愛情’?”
“啊……忘了這裏的費奧多爾君沒有看過《至川端康成》了。”【島崎藤村】惋惜地說,就將目光轉向了正在安撫人偶太宰的【田中英光】身上。
“我記得,田中君應該隨身攜帶著太宰君作品的摘抄吧。”
“不要——小英不要——”人偶“淚眼汪汪”,本來就無神的瞳孔變得更加失去高光起來,但這幅詭異的場景在【田中英光】的眼裏卻是無與倫比的可愛。
“嗚嗚嗚——難道我們那裏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已經看過了嗎?”【太宰治】自言自語地胡亂發言著。
“沒有哦。”【島崎藤村】突然插話道,【太宰治】因此稍稍恢複精神,但青年下一句的補充卻又讓小櫻桃陷入了自閉狀態,“但應該也聽說過了這件事。”
“我不配做人啦!”在平行世界的偶像麵前忍了很久,【太宰治】最終還是原形畢露地陷入了憂鬱模式,“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一定會討厭我的吧。”
“不會的。太宰老師。”【田中英光】安慰著喪喪的櫻桃宰,“沒有人會討厭太宰老師的。”
“真的嗎?”
“真的。”淺粉發的少年頓了頓,卻對沉默著的費奧多爾露出了單純的笑容,“這個世界的費奧多爾前輩也不會介意的吧。”
眾人的視線又都集中在了費奧多爾身上,某病弱的俄羅斯人冷靜地保持著微笑。
“真是災難式的取材經曆啊。”【島崎藤村】沒有自覺地呢喃道。
“島崎前輩才沒有資格說這些事情吧。”【田中英光】含笑著說,又將目光轉向了一切的源頭——【島崎藤村】身上,“還有,你叫我們來,可不隻是為了你所謂的取材吧。”
“你是說有關侵蝕者的事情嗎?”【島崎藤村】提到了這場聚會的重點話題,他合上筆記本,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更有意思的事情,“擁有自我意識的侵蝕者也是一個不錯的取材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