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桁就那麼站著,秦瑟就那麼拽著他的胳膊,四目相對。

片刻,謝桁先轉移了目光,望著她白嫩的手指,道:“你放開我,我不去就是了。”

聞言,秦瑟想謝桁不是個出爾反爾的人,便乖巧地放開了手,然後衝謝桁萌萌地一笑,像是有意討好。

謝桁抿了抿唇,放下身上的背簍,悶悶地丟下一句:“我去給你做飯。”便鑽進了廚房裏。

“我來幫你吧。”

秦瑟立即拎著倆包子,跟了上去。

看到她興衝衝的樣子,謝桁很不想表現出自己的嫌棄,但還是忍不住道:“你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能幫我什麼?出去呆著,回頭又該嫌這裏悶。”

“不會的!”秦瑟笑嘻嘻地道:“其實我會做飯,但我隻是懶得動!你想做什麼,我可以幫你打下手!”

“你……會做飯?”謝桁滿臉的不相信。

秦瑟大約隻會吃!

以前從沒見過她的手沾過水,就連衣物,都是謝桁幫著洗。

說她會做飯,還不如說母豬會上樹,來得更會讓謝桁相信。

瞥見謝桁一臉的鄙視,秦瑟擼了擼袖子,打算為自己證明,一把推開了謝桁,“你起開,我做給你看,讓你看看我會不會做飯!”

秦瑟說著就抓起粟米,去淘米準備蒸飯,動作熟練確實不像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

謝桁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看著,想看看秦瑟到底還會什麼,他動了動有些酸澀的右腿,靠在門框旁。

瞥見他那小動作,秦瑟心想,謝桁是真的能忍。

謝桁也才十七八歲的樣子,明明還是個少年郎,卻煉成了一副隱忍的性子,右腿明明早就不舒服了,還在一直硬撐,就這樣還想去山裏?

要不是她剛才看到謝桁走向灶台的時候,右腿有明顯的遲緩,她都要被這小屁孩蒙過去了。

別說是傷了骨頭的腿,就是隨意扭傷一下,這麼高強度的動來動去,也會加劇傷勢。

不知道謝桁的右腿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

秦瑟琢磨著得想個辦法,檢查一下謝桁右腿的傷勢。

她飛快地將米飯蒸上,見謝桁還在那站著,她推了謝桁一把,“站著幹什麼?雖說我做飯,但你也不能白吃,去坐那幫我生火。”

謝桁被她推著走到灶口前的小凳子旁坐下,抬頭看到秦瑟去摘青菜了,他頓了一下,便拿起火硝開始生火。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秦瑟今天似乎格外照顧他。

瞥了一眼自己的右腿,謝桁握緊了手裏的燒火棍.

秦瑟當初在玄門時很少吃飯,但因為有個比她更懶的師父,她倒是學了一手好廚藝,什麼菜係都會做一點,不說有多精細起碼可以入口。

但他們家現在沒錢,買來的都是一些糙糙爛爛的青菜梆子,秦瑟再好的廚藝,也燒不出花來,隻能按部就班地炒了一碟子青菜,還好家裏有些許粗鹽,不至於沒有味道。

見秦瑟當真熟練地炒好了一碗青菜,謝桁心裏的怪異感覺更強烈了。

但瞧見秦瑟看著那一碗青菜,頗有些嫌棄的樣子,謝桁又覺得,果然還是那個大小姐。

對農家人來說,平常有一碟子青菜吃,就已經很好了,也隻有高門大戶養出來的嬌小姐才這麼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