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都沒時間反應,就被澆了一身。
她感覺到身上黏黏糊糊的腥臭味兒是黑狗血,伸手抹了一把臉上沾著的血跡,睜開眼,就看到王屠夫拎著一個大木桶,眼裏帶著泄憤的恨意盯著她。
“小賤皮子,我還沒法子收拾你了!人都說鬼東西最怕黑狗血,我看你還往哪兒逃!”王屠夫擰著嘴角,帶著扭曲的笑意。
秦瑟擦了擦嘴邊殘餘的黑狗血,心裏的煩躁達到了頂點,她陰測測地盯著王屠夫,嗬地一笑:“姓王的,你特娘的有完沒完?我看你才是中了邪,鬼上身吧?自己有病就去治,一大早在這發什麼瘋?怎麼滴,想碰瓷?”
“你,怎麼會……”王屠夫胸有成竹地盯著秦瑟看了一會兒,聽得她中氣十足的喝聲,他愣了好一會兒,左看右看,將秦瑟從頭發絲看到腳尖。
見她一點異樣都沒有,也沒有任何不舒服的神色,王屠夫傻眼了。
他聽人說過,那種鬼東西最怕黑狗血,特意連夜去抓了一直黑狗放血,怎麼會不管用?
“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嗬,我看姓王的,你不僅是瘋了,你還瞎了眼!”秦瑟聞著身上臭氣熏天的黑狗血,嗆得沒有好脾氣。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不怕黑狗血?”王屠夫還是滿臉的不敢置信。
謝桁聽到動靜走出來,就聽到他這一句。
再看秦瑟一身的髒汙,少年的臉頓時緊繃起來,眼底透著厲色。
他一把抓過來秦瑟,低聲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沒有,就是一大早被瘋狗潑了一身血,晦氣!”秦瑟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血,頗為煩躁地道。
“你才是瘋狗!不,你是中了邪,你根本不是秦瑟!”王屠夫叫嚷起來。
一大清早,他這聲音不亞於魔音穿耳,瞬間驚動了街坊四鄰。
謝桁將秦瑟拉到身後,扭過頭,黑沉的眼裏透著怒意,“王大虎,我看中邪的人是你!昨日,你發了瘋一樣,帶著女兒去李家,被李家毒打一頓,卻來找我們家瑟瑟發難,還當眾持刀行凶,你讓街坊四鄰看看,中邪的人到底是誰?”
謝桁的每一句,都擲地有聲。
剛聽到動靜出來的左右鄰居,聽到謝桁的話,再看秦瑟身上的黑狗血和王屠夫手裏的木桶,他們就把今天發生了什麼,在自己腦海裏拚湊了個大概。
當即有人便止不住地道:“我說老王啊,你幹啥總跟人家倆孩子過不去?”
“就算人家沒爹娘了,你也不能可著人家欺負啊!”
“就是!昨天你閨女親口承認,與人私通還懷了身孕,為了隱瞞把人家秦瑟推下了河,你還揮刀要殺秦瑟,我看中邪的人確實是你吧?”
“我就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你閨女下賤,未婚先孕,李家不認,你就來找人家撒氣,天底下還有這樣的道理?”
聽得左右四鄰都在幫秦瑟和謝桁討伐他,王屠夫羞憤交加,吼道:“你們懂什麼?你們仔細看看秦瑟,看看她!她哪裏還是以前的秦瑟?根本就不是!她一定是掉下河的時候被髒東西附了身,一定是的!”
“我看你真是瘋了。”秦瑟拉住想要開口的謝桁,站出來,“你見過有鬼東西大白天出來的?你見過有髒東西被潑了一身黑狗血,還能好端端站在這裏的?王屠夫,我看大家才應該懷疑你是被髒東西附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