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富海和李氏身子抖得厲害,臉色慘白如紙,幾乎能猜到趙月娘經曆了什麼,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會覺得肝膽俱裂,心髒幾乎疼得跳停了。

趙月娘看到他們那渾身發抖的樣子,隻覺得痛快,她桀桀地笑著:“我告訴你啊,他們是怎麼對我的,他們拿繩子拴著我,怕我跑路,然後拿了一把生鏽的鐵刀,一點一點的割下我的肉,最開始是從我的右腿開始割的,你們看,我這右腿,是不是很好看?”

她伸出那條骷髏白骨的右腿,上麵零星還沾著一點肉沫,是她死時的模樣,鮮血早就流幹,往上蔓延到大腿那一部分都已經開始壞死。

趙富海和李氏看到這兒,完全失聲,嗓子裏幹痛,卻說不出話來。

趙月娘卻笑得燦爛,她拿著手比做刀的模樣,順著自己的腿劃拉,“他們就那樣,今天割一塊肉,明天割一塊肉,為了讓我能跟著走,不耽誤行程,他們割了我一條腿上的肉,就轉而去割我胳膊上的肉,可是胳膊上的肉少啊,很快割完了,割完了我的左臂,他們就割我的右臂,為了不讓我流血而死,就往我身上撒香灰沫,那滋味兒,有多疼,你們知道嗎?”

她望著在場的人,神色淒厲,容貌漸漸變了,沒有剛才成人的模樣,而是變化成了一個幾歲的孩童,身上滿是傷痕,雙臂白骨皚皚,一條左腿也隻剩下了骨頭,鮮血直流。

她還在笑,笑得越發淒厲,越發駭人。

趙三娘看到這兒,不敢想象自己的生父母,居然這樣對一個小姑娘,呆愣地坐在那,眼珠子瞪得老大,呼吸都停了,呐呐地:“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趙月娘望著她,“沒想到吧?你的親生爹娘,要了我的性命,我的爹娘卻把你當成寶貝一樣養著,你真是比我命好啊。”

趙三娘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趙富海捂著臉,羞愧見人。

“月娘,都是娘對不住你,你別怪你爹,當年是我拿定主意,要把你換給人家的,是我的錯,後來你爹去找過你,可那家人怕咱們後悔,早就跑了,我們都找不到你。”李氏抹著眼淚,跪著朝趙月娘這邊走過來,“我知道你恨爹娘,但你應該恨我,都是我的錯,我想保著你哥,想著他是咱們家以後的頂梁柱,都是我的錯,你殺了我吧,隻要能平你心裏的怨憤,你殺了我吧,我絕無怨尤!”

看到李氏靠過來,趙月娘往後退了一步,啐道:“你給我滾開點!你最讓我惡心!明明自己是個女人,人都說虎毒不食子,可你這個女人,比老虎都歹毒!你想救你兒子,怎麼不把你自己殺了,怎麼不用你自己的血肉救你兒子,憑什麼要害我?”

李氏被質問的啞口無言,隻能一遍一遍地說:“都是我的錯,我認了,你殺了我吧,不要再傷別人增添罪孽了,你哥和你侄子,在這件事裏麵都是無辜的啊,他們並不知道這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