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露白笑了一聲,回答他說,“你在這麼個日子約我見麵,我還真不知道該信還是不該信了。”
出租車在這時候靠路邊停了,楊露白專注於打電話沒有發覺已經到了,司機等得有點著急了,扭過頭提醒她說,“到了,儂付下錢啦。”
“哦哦哦,好。不好意思啊。”
楊露白趕緊低頭想在挎包裏找手機付錢,越著急反而越手忙腳亂。裴玄度在那邊“喂”了兩聲,她才想起來手機正在自己手裏舉著呢。
她忍不住在心裏吐槽自己——做的這是什麼騎驢找驢的傻事。
對裴玄度說了聲“你先等一下”以後,楊露白切出了通話界麵,掃了車上的二維碼付錢。
司機已經下車去幫她取放在後備箱的行李了,她推開車門下車,一邊道謝一邊把行李接過去。東西太多,所以手機隻得暫時放進口袋裏。
之前以為陳茹會過來幫她安排衣食住行這些事,所以沒有提前預定酒店。等到在這裏辦理好入住手續,拎著行李來到房間時,已經又過去好一陣子了。
房卡貼在門上長長地“滴”了一聲,楊露白也長舒了一口氣。邁步進屋,第一件事就是坐到床上,接著,她一邊拿出手機自顧自地歎了一聲“累死我了。”
“楊老師讓我等的這個一會兒可夠長的。”
手機聽筒裏傳來裴玄度的聲音,楊露白嚇了一大跳,這才發現屏幕上方還懸著自己和裴玄度的通話時間,她點進通話界麵,按下了免提。
“我剛剛在一邊搬行李一邊辦入住手續,都忘了還在和你打電話了。”讓裴玄度等了這麼久,總歸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趕緊解釋了兩句。但是解釋完又覺得裴玄度這人現在怎麼有點死心眼。“我那麼久不說話,你就不能先掛了呀?”
“楊老師沒說答應和我見麵,我怎麼能就這麼掛了,顯得多不真誠啊。”
楊露白無語。
裴玄度這麼說,讓她想拒絕都不好拒絕了。
於是她隻好委婉些,“現在雖說不是什麼節假日,可是人流量也不小,我們到處亂跑容易被認出來,不太好吧。”
“我沒說要亂跑啊。”裴玄度說,“行吧,實話跟你說,我今天回來我大學了,之前的老師們又是拉橫幅又是要請我吃晚飯的,我一個晚輩就算火了也不好意思接受那些待遇吧?實在是太尷尬了。所以我想......”
“所以你想拉我過去幫你擋槍?”楊露白接著他未完的話問。
“正有此意。不不,你怎麼給我挖坑啊,什麼擋槍,我們本來就是搭檔,而且以後還要二搭的,你和我一起轉一轉,這不是應該的嗎?”
“沒覺得哪裏應該,我和你又不是一個學校的,我過去隻會更加尷尬。”
“怎麼可能?你大學和我們大學不是向來友好嗎。”
他們兩個的大學一個在北京一個在上海,就算經常被人一起提起來,那也基本都是拿兩者作比較,和友好一詞好像關係不太大。
但是這一次楊露白沒有馬上拒絕,因為她有點走神。
——她抬起頭看見牆上掛了個Q版羊頭形狀的時鍾,想起了裴玄度是白羊座,想起這個月十五號就是他的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