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心不在焉的緣故,楊露白找洗手間都找了半天。
等終於看見了洗手間的標識,她又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去洗手間隻是自己對連可說的借口,幹嘛真花這麼長時間找過來?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心想著那句不負責任的俗話——“來都來了”,那好歹進去洗個手吧。
選手的洗手間和休息室是連在一起的,和觀眾用的洗手間不在一側,所以楊露白進來後發現這裏並不像她想的那樣擁擠甚至大排長龍,相反,洗手池旁是一個人都沒有的。
她煩悶的心情好了些,把手伸到感應水龍頭那裏淋上了溫水,又在旁邊裝洗手液的盒子裏按了點洗手液出來。
門口的方向傳來高跟鞋踏到瓷磚上的聲音,楊露白專心洗著手,並沒有扭過頭去看。
直到她發覺進來的人好像自從進來了就站在原地沒動過,有點好奇,這才轉過頭看了一眼,發現進來的人是梁蕊。
梁蕊穿著露臍背心和短裙,今天楊露白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在心裏感歎過她真的不冷嗎,而此時,她身上多披了個寬鬆的外套,楊露白對這外套有印象,這是裴玄度的衣裳。
她趕緊移開了目光,抬腳就想走,梁蕊卻叫住了她,“楊小姐,你手上的泡泡還沒洗掉。”
梁蕊說這話的時候沒帶什麼特別的語調,聽上去的確像好心提醒。但楊露白還是覺得別扭和尷尬,她快速地返回洗手池那裏把洗手液衝掉,對梁蕊勉強微笑了一下後,邁開步子往外走。
兩人擦肩的瞬間,梁蕊又叫住了她。
“楊小姐,你有空嗎,我想和你聊聊。”
楊露白不想把自己搞得像個落荒而逃的家夥一樣,所以立刻頓住了腳步,重新去看梁蕊,回答她說,“我是沒什麼要緊事了,倒是梁小姐,你一會不是還有比賽嗎?”
“哦,對。你不說我都忘了。”梁蕊一笑,“對了,你打野玩得不錯。”
楊露白也笑了笑,“哪裏,你們隊的打野比我厲害多了。”
說完她才發覺自己話裏不小心流露出的酸意,但是想改口也晚了。
還好梁蕊沒挑刺,隻是環顧了一下周圍,說,“仔細想想,在洗手間談事確實也不太好,不如等比賽結束我們再見。我把我的聯係方式留給你。”
楊露白不知道她和梁蕊之間有什麼可談的,畢竟她們可以稱得上交集的地方好像隻有一個裴玄度而已。
但是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加了聯係方式就能走了,於是拿出手機掃了梁蕊遞來的二維碼,加上以後,簡單道了個別,終於成功離去。
比賽結束的時候是傍晚了,最後的冠軍隊伍是裴玄度他們。裴玄度作為代表上台領獎和發言時,場館內的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吵得楊露白感覺頭暈。
可從前和裴玄度一起出席活動時她分明聽過更熱烈的呐喊,那時候,她沒覺得有半點不適。
估摸著沒有鏡頭往自己的方向掃過來,楊露白低頭看了看手機,正好看見梁蕊不久前發來兩條的消息,第一條是“楊小姐,晚上七點半見。”另一條是一個地址信息,楊露白點開看了看,是一家看上去環境不錯的清吧。
和女生見麵總還是沒那麼多顧慮的,再加上楊露白其實也想知道梁蕊究竟想說什麼,稍微想了片刻,回複她說: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