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度和楊露白進到那家砂鍋粥的店裏時都戴了口罩,但是楊露白還是在和前台女服務生對上視線的一瞬間意識到他們被認出來了。
眼看著那位女服務生要尖叫,楊露白趕緊豎起食指在嘴前——準確來說是在口罩前,比了個“噓”的手勢。
女服務生心領神會,立刻回了她一個“OK”的手勢,而後收回視線,繼續給前麵的客人點餐。楊露白則是跟在裴玄度身後,往他們包間的方向走了。
“你和那個服務生打什麼啞謎呢?”裴玄度放慢了步伐的速度,偏過頭問她。
楊露白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我們打個賭吧,一會給我們上菜的時候,服務生絕對會換好幾輪。”
裴玄度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說被認出來了?”
“嗯,我從那個小姑娘的眼神中讀出了她對我的愛——當然,也可能是對你的。”
裴玄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可以啊楊老師,越來越自信了。”
楊露白想活躍彼此間氣氛的目的達到了,也跟著他笑了笑。
進了包間,他們掃了桌上的二維碼點了餐,總共隻要了兩個小份的砂鍋粥和一份蝦餃,完全是一個服務生用餐車就可以推來的飯量,但他們選擇了用兩個不同的服務生分別把兩份砂鍋粥端進來。
如果說這還可以理解為砂鍋粥不好拿,那等到第三個麵生的服務生手捧一份蝦餃推門進來的時候,楊露白的話就已經完全被印證了。
裴玄度和楊露白看著對方,都忍不住笑了。
待到服務生出去並且帶上了門,楊露白問裴玄度,“怎麼樣,我賭贏了。”
“你是贏了,但我也沒輸啊,我又沒說要和你賭,更沒說要站在你的對立麵。”
楊露白沒理他,用勺子舀了一勺粥放到嘴裏,結果被燙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砂鍋粥很燙的。”裴玄度一邊說著,一邊自己舀起一勺粥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遞到楊露白嘴邊,“吹完再喝。”
楊露白當然不會喝他喂的粥,隻是狐疑地看著他。
對她的反應,裴玄度並不覺得意外,說了句“你不喝我就自己喝了”就把勺子收了回來,送到了自己口中。
“本來我還擔心氣氛太沉重,想著活躍活躍氣氛。”楊露白撇嘴,“看來我完全多慮了?”
裴玄度一邊品嚐著他的粥,一邊對楊露白點點頭。
楊露白冷哼了一聲,“那就別怪我要把氣氛往沉重的方向拉一拉,裴玄度,你什麼時候回答我的問題?”
“我剛剛不是就在回答嗎?楊老師,我並不是一時對你熱情,我現在仍然在追你。”
楊露白被他的回答噎了一下,擔心自己臉紅,更擔心被他看出自己臉紅,她趕緊把頭扭到了另一邊。
“你有點答非所問吧,我問的是為什麼明明環境沒有變化,你的態度轉變卻這麼大。”
“我沒忘記你的問題,我這不是先表明立場再闡述原因麼。”
裴玄度清了清嗓,做出認真回答問題的樣子。
“最開始忽然去找你的原因,是何洛希總在我耳邊提你和晏向明的事。其實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想故意氣我,挺明顯的。我呢,也確實被氣到了,這沒什麼不好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