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烈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等著拿鏈銬的人過來,那兩人剛想綁住嚴烈的手,就被他反手一擰,鐵鏈纏在了兩人的脖子上,那兩人的臉瞬間就漲成了豬肝色。
嚴烈乘勢把人朝前一推,推到了領隊的馬前,那馬受了驚嚇,立即瘋跑起來。
領隊立即從馬上下來,衝著這邊大喊,“都他娘的愣著做什麼,上去把人抓回來啊!”
嚴烈聽到那人的聲音,他剛才是壓著嗓子說話的,沒想到現在一著急,完全暴露了。
但此刻嚴烈已經顧不得想其他的事情了,他看到不遠處的河流,這些人大都是土生土長的西北兵,不識水性。
嚴烈毫不猶豫地跳下河去,隻要自己能遊到對岸,就能活下去。
“大人,他跳河了!”
“那又怎麼樣,給我追啊!”
“可是,可是我們都不識水性啊......”
“一群廢物!立即回營,把剛才那幾個人都給我抓起來殺了!”
“是,大人!”
領隊人回頭看了看河流,那裏已經沒有了嚴烈的身影。
“就算你活下來,那又如何,叛國通敵的罪,你是逃不掉的。”他裝作惋惜地歎了口氣,“嚴烈啊嚴烈,皇上讓你死,你不得不死啊。當然,希望你聰明點,永遠也別回來。”
說完,他就帶著人離開了這裏。
嚴烈對岸的草叢裏靜靜地待著,他並沒有聽到那人的話,但是他也能猜得出來,是誰想要他的命。
真是諷刺,自己保家衛國,沒有死在敵人的手上,卻被當今聖上暗算了。
難怪他這麼急著讓自己回西北,原來是打得這種主意。
嚴烈捏緊了手裏的東西,無論如何,他都要活下來,活著回到阿阮身邊。
“阿阮......”
阿阮躺在床上,感覺有人在叫自己,然後突然驚醒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剛才的夢好可怕,阿阮夢見自己差點被淹死了呢。
“夫人,您怎麼了?”
青哥兒掌著燈從外麵走進來,關切地看著阿阮,“夫人有何吩咐?”
阿阮愣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
她從床上起來,翻開櫃子,拿出針線和衣服,認真地做起了針線活兒。
“夫人,離天亮還早得很呢,您不休息了嗎?”
青哥兒看著如此沉穩的阿阮,心裏還覺得有些怪異。
阿阮點了點頭,沒有回話,隻是靜靜地穿針引線,縫製棉服。
娘親說,西北入了冬就會很冷,自己得幫夫君把棉衣做好。
阿阮知道自己笨拙,於是早早就開始準備了,希望到時候,夫君能穿上自己做的棉衣。
青哥兒搖了搖頭,看著認認真真地在六月份做棉衣的阿阮,果真是個傻子,卻癡情得很。
但是阿阮沒想到,自己的夫君再也沒有辦法穿上這件棉衣了。
三日之後,朝堂之上傳來消息,昭勇將軍嚴烈通敵叛國,已經被斬殺在邊疆了。
嚴老夫人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要暈倒了,但是旁邊的太監還在宣旨。
“聖上念及嚴家四代忠烈......”
阿阮從自己住的園子裏趕來時,就聽到那太監在說什麼要讓他們立即搬出嚴府的話。
但是阿阮此刻什麼都不想了,她呆呆地站在那裏,夫君他,真的再也回不來了嗎。
不,不會的,他答應過阿阮,要帶很多很多東西回來,陪阿阮過第一個新年。
夫君從來不失信的,他答應阿阮的事情,一定會辦到的。
阿阮像瘋了一樣朝門外跑去,她要去找夫君,夫君一定是迷路了,阿阮把夫君帶回來就好了呀。
一定是這樣的。
“阿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