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昌一聽,不樂意了,“再堅固的石塘橋梁都有修繕期,隻建築不修繕,就是神仙來了都護不住!”
公孫傅淺笑連連,抬眸看了厲青青一眼,眼裏波光流轉十分靈動,“王爺現在不是缺銀子嘛。
若是按照戴大匠的木樁修建法,那得砍多少樹,運多少日子?”
用來修建海塘的木樁必須是最上乘樹木,其價格自然是高昂的不得了。
可是條石就不一樣了,沿海縣比鄰有個縣城叫巍山縣,山上多是大石,運送路程還短,時間上也快,價格也是便宜不少。
厲青青考量了一下,發現他說的還真是無可挑剔了。
其他少監和匠工看她那意思,似要答應采用這等無名之輩的圖紙,頓時就炸開了。
“王爺,他一個無名之輩胡亂指點海塘,這萬一要出什麼意外,女帝怪罪下來,咱們可擔待不起啊!”而且不是他們的鍋讓他們背,他們也不樂意。
“是啊!”匠工說道,“戴大匠畢竟是多年老師傅了,他的圖紙也給陛下過過目的,陛下都說好,這臨時換了圖樣,若是叫陛下知道了,那我們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嗯——你們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厲青青雙手托腮,開始思考起來。
幾個人鬆了口氣,還好五王爺沒被這毛頭小子迷惑。
戴維昌也鬆了口氣,有了厲青青的表態,他又可以倚老賣老逞威風了,“臭小子,你今日所說的雖然無可挑剔,但我不信沒有紕漏。給我時間,我一定找出來!”
公孫傅攤攤手,一副隨你便的樣子。
這邊厲青青又冷不丁地發話了,語氣不容置喙,“兩幅圖紙,你們幾個商量一下,任挑一副吧。想清楚了,修建款不會再增,就這最後的二十五萬兩。
能修則修,不能修,我們一塊以死謝罪!”
想讓她獨自去籌修建款,他們在這啥事不幹,門都沒有!
反正大家都是一條線上的,錢不會再多,海塘要不要修,你們看著辦吧!相信母皇的鐵血手腕他們也都見識過了,她老人家可不接受任何解釋,隻看結果,結果就是工匠沒修海塘,斬立決!
厲青青思考完,又側眸掃了公孫傅一眼,然後撩簾出去了。
公孫傅得了眼神示意,緊跟上去。
大帳內的一批老師傅,全都灰頭土臉,悶聲不吭。
這,這不是明擺著逼迫他們選擇那無名小卒的修建圖嘛!
有一匠工不服氣,覺得那小子的海塘一定有問題,他要親自試驗,於是舀水往海塘裏倒。
結果兩個海塘同時抗水,他們的木樁打底的海塘先傾斜了,樁子與樁子之間的縫隙越來越大。
那匠工目瞪口呆,臉刷刷發白,提瓢的手僵在半空中好半天才想到放下。
“戴大匠,你,你快過來看看吧!”
戴維昌走過來細看。
這邊厲青青到了某處小巷子裏,公孫傅緊隨其後,在一處有陰影遮擋的牆角下站定,目光淺淺,視線柔和地看著她。
“王爺叫我來可是有話要問?”
“是啊!”厲青青也不否認,目光直白白的回視過去,既張揚又潑辣,舒爾一笑,潑辣氣更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