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潤!”獨孤瓊惱怒的紅了眼眶,招式越發的毫不留情,招招致命,他連防守都卸去了。
“你就這麼想快點解決我去救他嗎?我偏不如你的意!”西陵潤對於嫉妒獨孤瓊對西陵歆的好,是打小就病態的嫉妒獨孤瓊對西陵歆太好!
不甘,與想毀掉西陵歆的瘋狂扭曲心理,也是日益增強了。
此刻見西陵潤完全不顧一切的想盡快打敗他,要去救西陵歆,他就更憤怒的失去理智,那怕他死,也要拉西陵歆一起陪葬!
西陵歆本就身體不好,平常與獨孤瓊一起練劍,獨孤瓊總會體貼的點到即止。
那怕是他這些年在外行走江湖,獨孤瓊也會多加照顧他,保護他,根本不會讓他在與人對戰時拖太久,以至於體力不支受傷。
可西陵贏卻是妒火中燒的失去了理智,劍法淩厲又快,逼得人沒有喘息的機會。
西陵歆逐漸就不止是體力不支,而是胸悶氣短,頭暈眼花,臉色蒼白的連劍都握不住了。
“歆兒!”獨孤瓊揮手給西陵潤一劍,轉身飛撲了過去。
西陵潤在後發狠的給了獨孤瓊一劍,一劍刺穿了獨孤瓊的肩胛骨,可獨孤瓊他……
獨孤瓊絲毫沒有停頓,他還是飛撲向西陵歆,把手中劍擲出去,擋下了西陵贏要刺向倒地吐血的西陵歆一劍,而他卻是臉色蒼白的落下,砰!單膝跪地。
“躲……”西陵歆躺在地上,偏頭望著又一劍刺向獨孤瓊後背的西陵潤,他眼中含淚很痛苦,不知是傷心自己的弟弟要置他於死地,還是絕望的救不了獨孤瓊這個至交好友。
一陣風霧吹來,一抹倩影飄然而至。
噗呲!西陵潤一劍刺過去,風霧散去,他抬頭看到的是披頭散發,一襲白衣勝雪的安然……
“不!”西陵贏胸前衣襟破損染了血,他一手持劍單膝跪地,是獨孤瓊傷的他,可此時……他更痛的是心。
安然姐姐,安然姐姐她……
“安……安然,為什麼……為什麼?不,我沒想要傷……安然……”西陵潤眼角泛紅的流下了淚水,他鬆開了手中的劍,那把他用到大的劍,刺入了安然的腹中,鮮紅的血,染紅了白衣。
獨孤瓊轉身抱住了倒下的安然,緊緊的抱著悲痛輕聲說:“為何要這樣傻?早知今日……我當初不該教你這一招的,姐姐也……也不該教你輕功的,安然……”
“安……然……”西陵歆翻身一點一點的爬過去,他早已是臉色蒼白的淚流滿麵。
“瓊舅舅……死了,哥哥會……會沒人保……保護的。”安然笑著落淚,眸光從獨孤瓊臉上,偏頭看向了向她爬來的西陵歆,她想要抬起瘦弱蒼白的手,再讓哥哥拉她的手一下,像小時候一樣,哥哥會牽著她的手,一直不會放開。
西陵歆爬過去抬手抓住了安然的手,獨孤瓊伸手扶他靠過來,把安然送入了他懷裏……
安然頭靠在西陵歆胸膛上,蒼白虛弱一笑:“哥哥,娶我好嗎?”
“好。”西陵歆痛苦落淚,抱著安然,終於答應娶她了。
獨孤瓊點穴為安然止了血,把出劍,喂安然吃了三顆藥丸,總要……讓她完成心願。
“二哥,你娶不了她,她是你妹妹。”西陵贏到現在還在魔怔,提劍向他們走了過去。
“贏兒,夠了!”西陵修帶著人來了,這個宮殿方圓百丈內的人都昏睡過去了,想來是西陵潤幹的好事吧?
三更半夜,大家都睡了,要不是禁衛軍巡邏路過這裏,也不會發現今晚都不對勁兒。
連青龍軍他也能迷暈,他可真不愧是樊昕一手調教出來的好學生。
“贏兒,你太令母後失望了!”梵伽一直想教好她的兒子,可這孩子卻是一條彎路走到底,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終是害人害己。
西陵贏沒有回身去看他父皇、母後,他隻是望著蒼白虛弱的安然,執拗的問:“為什麼他可以,而我不可以?隻是因為……他比我早遇見你嗎?”
獨孤瓊提劍起身,看向西陵修,雙目通紅道:“請皇上準備一套嫁衣,安然郡主要出嫁了,二皇子……要娶皇子妃了。”
梵伽吩咐妙行去紫宮取嫁衣,取的自然是他和西陵修成親的龍鳳喜袍。
“皇後娘娘,看好您的兒子,別逼我殺了他。”獨孤瓊一手提劍,一手幫著西陵歆抱起了已是瘦的輕若鴻毛的安然,一步一步向一旁的假山水池邊走去。
梵伽出手一指氣流定住了西陵贏,西陵修揮手讓人拿下了束手就擒的西陵潤。
妙行很快取來了龍鳳喜袍,為他們穿上。
“以為總聽人說山盟海誓,這裏沒有高山大海,可卻也是有山有水……亦有魚,就好比那比目魚。”獨孤瓊在一旁為他們主婚,笑著喊一聲:“一拜天地!”
西陵修和梵伽走了過去,獨孤瓊喊了第二聲:“二拜高堂!”
獨孤嬌和西陵虞快馬加鞭闖進宮裏來時,他們二人已是夫妻對拜了。
西陵琊望著含笑閉眼在他大哥懷裏的姐姐,他雙眼通紅的哭了。
安然是心願完成死的,她這輩子,終是成了哥哥的新娘。
西陵歆悲傷過度,張口吐一口血,便倒在了獨孤瓊的懷裏,不省人事了。
這一夜,月圓人散,兄弟反目,夫妻生離死別。
……
在之後,安然以西陵歆王妃下葬,西陵歆被封安王,安然的安。
西陵贏被幽禁,西陵潤被除以了死刑。
不是砍頭,而是絞刑,給他留了全屍。
同年的十月,安王西陵歆被封為太子。
在一個月後,冬季第一場雪降落西蘭城,西賀國傳出了一則謠言,梵伽為龍氏女。
消息一經傳播開來,整個西賀國都地動山搖起來了。
西陵修被滿朝文武質問,被天下百姓質疑,最終,他選擇退位保全梵伽。
後臘月初八,西賀國梗傳揚開來一個千古之謎,獨孤氏先祖為何退隱鳳凰山,西陵氏皇族為何這樣縱容獨孤氏發展擴大生意,富可敵國。
原來是千年前的一筆糊塗賬,西陵氏先祖奪兄弟妻不成,與兄弟反目成仇,害死了當年的獨孤夫人。
因虧欠獨孤氏先祖,西陵氏先祖故而讓子孫世代,補償獨孤氏子孫後代。
而後又傳出,西陵修與梵伽之子西陵贏,為強娶自己名義上的堂姐,買凶殺人,害死獨孤氏十多條人命。
最終,兄弟反目,害得安然郡主慘死西陵潤劍下。
一個消息接著一個消息傳出,百姓對西陵氏後世子孫,一時間皆是極為失望。
朝堂之上也亂了,天下各地,更是一波接著一波的假龍氏後人崛起。
獨孤氏也亂套了,他們獨孤氏的先祖被西陵氏先祖謀害,奪走了屬於獨孤氏的江山且不說,如今還害死了他們鳳凰山子弟十多條人命,沒有這樣欺負人。
“原來,這就是樊昕下的……最大的一盤棋。”獨孤嬌總算明白了,為何樊昕會那樣輕而易舉赴死了。
他早算計好了一切,隻等一根導火索被點燃,後頭的事,自然都會按照他的計劃來了。
“是啊,真是好大的一盤棋局。”顧相思握住西陵灩的手,轉頭望著西陵灩笑說:“你答應和我隱居山林,坐看雲起,靜聽花落的。”
“是,我答應了你,便不會食言。”西陵灩握住顧相思的手,這隻手他牽了幾十年,從柔嫩如葇荑,到如今幹枯長了皺紋。
可他還沒握夠呢!還想再牽著她手,再走一個十年呢!
……
第二年的春天,西賀國內大亂,顧玉柏鎮守西戎邊界不敢動,隻是防止西戎接機侵略西賀國。
三月三,鳳凰山祭祀結束後……
獨孤瓊披上祖先盔甲,拿上祖先曾殺敵無數的古樸重劍,跨馬揚鞭,帶著一萬獨孤氏子弟,向西蘭城進發。
西賀國若要易主,也隻能是他獨孤氏。
而獨孤氏為君王者,非他莫屬。
獨孤夢在獨孤瓊臨行前,曾問過他一句話:“你為何要君臨天下?”
“因為答應過一個人,護西陵歆一生平安,壽終正寢。”獨孤瓊如此回答,這就是他要君臨天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