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錦怔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有那麼一刹那,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

“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在聯係醫生檢查了,他告訴我,隻要把腦子裏腫瘤切掉,術後再慢慢康複,就不會有問題的。”

齊煜輕聲道,“小錦,是我不好,不該把你綁在我身邊,更不該明明知道你隻是為了報恩,卻還不戳破,默默的享受著你留在我身邊的感覺。”

“做不了你愛人,我還是你的哥哥,永遠的哥哥。傻丫頭,我不要你這一輩子就這樣度過,勇敢去尋求自己的幸福,好嗎?我愛的,一直都是那個敢愛敢恨,肆意飛揚的你。”

小錦不說話,隻是眼淚仍舊止不住的掉下來。

“對不起,阿煜。”

她緊緊的握著手機,整個身體順著牆壁慢慢的滑下來。

是。

這麼多年了,齊煜果然是最了解她的。

她騙得了所有人,甚至可以騙過自己,卻騙不了齊煜。

顧年,她愛了這麼多年。

這三個字,這三個字代表的這個人,已經如同針刺一般,深深的紮進她的骨髓裏。

她可以忽視他,忘記他,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哪怕隻是輕輕的一個呼吸,那根紮進在她身體裏的毒刺,會有多疼。

愛他,已經變成一種習慣了。

所有的喜怒哀樂,全部都是為了他一人。

隻要他好,她就覺得歡喜,而她好或不好,都已無妨。

她就是攤上了這樣的一段孽緣,就是愛得這麼的無可救藥。

“傻瓜,不用說對不起,你的幸福,就是給我最好的報答。”

齊煜掛斷了電話,小錦垂下手,捂住流淚的眼睛低聲的哭泣。

過了危險期,顧年還是沒有醒來。

醫生說,他變成植物人的幾率很大。

而肇事逃逸的沈清夢已經被警方抓到,重新被關到了監獄,顧月動用顧家的勢力施壓,判決半個月就下來了,無期徒刑。

沈清夢的後半輩子都要在監獄度過。

沈清夢受不了這個判決,在監獄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後,沒過多久就在監獄裏割腕自殺。

而這些事情,都已經與小錦無關。

她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天天去病房守著顧年。

“顧年,你還不醒來嗎?”小錦坐在顧年的病床前,如往日一般握住他的手。

“你睡得已經夠久的了,知道嗎?最近北城剛剛下了一場雪,來北城這麼久,你很多風景都沒有看過,你要是醒來,我帶你去看好不好?你一定會很喜歡。”

“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還可以告訴你一個很大的秘密,真的很大,我瞞了你整整三年,你一定不知道吧,安安和齊煜沒有血緣關係,她……是你的女兒。”

“原諒我,瞞了你這麼久,讓你這麼多年,都沒有聽過她叫你一聲爸爸。”小錦低著頭,聲音漸漸變得極輕,帶著哽咽的哭聲,“顧年,你醒來吧,我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我等了你十年,最好的年華,我全都給了你,現在,你又想讓我等多久?”小錦一邊流淚一邊道,“你再不醒,我真的不會再等你了。我曾經說過,這輩子就隻會喜歡你一個,可就這樣躺著的顧年,徐錦心不會喜歡。”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她說的話,顧年放在一旁的手指竟然微微動了動。

小錦欣喜若狂,大聲朝外喊道:“醫生,醫生!”

半年後。

安城舉行了一場轟動全城的婚禮。

顧家太子爺和徐家大小姐喜結連理,並蒂花開。

夜。

顧年擁著徐錦心,站在窗前,一起看齊煜從國外寄回來的信。

齊煜向來做事簡短,故而一張信紙上並沒有浪費太多筆墨,卻又包含了太多的內容。

顧年低頭嗅著徐錦心的發香,溫柔道:“老婆,他寫了什麼?”

徐錦心為老婆這個詞紅了臉,卻還是輕聲道:“阿煜說,他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還有呢?”顧年道。

“他還說,在養病的期間,他認識了一個很溫柔的護士,大概是年底,他們就準備舉行婚禮。”

“還有呢?”

“他說,舉行婚禮的那天,請我們務必當場參加。”

“還有呢?”顧年寵溺地問。

“還有,他問我……過得幸不幸福,婚禮那天,不要讓你輕易得逞。”徐錦心輕聲道。

“你的答案呢?”

“還有答案麼?”徐錦心無奈又不乏深情的道,“我這輩子,就全栽在你手上了。”

顧年吻在她的唇邊,輕聲道:“我也是。”

長夜漫漫。

一室旖旎。

床頭放著的一對鑽石戒指泛著淡淡的光,就是彼此愛的歸宿。

顧年,我好愛你。

多慶幸,你也愛我,那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