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穿著樸素的長裙,頭發條理地梳在腦後挽成髻,精致的五官卻嚴肅地板起,讓她看起來更像古代貴族家嚴苛的教導夫人。
她端著的大盤子上摞滿了麵包,隻是麵包看起來又黑又硬,實在讓人生不起食欲。
婦人沒好氣地把盤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幾塊堅硬的麵包被顛出來滾落在桌子上。
“快吃吧,你們這些隻知道吃和睡的家夥。”
婦人說完就轉身離去,走的時候還重重摔上了木門。沒一會兒門外就傳來了她和一個男人的爭吵聲。
“我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餓死的!”婦人的聲音尖銳起來。
“你別這麼說,總會有辦法的。”男人勸慰道。
“辦法?隻有把他們丟在森林裏讓他們找不回來才是辦法!”
“這……這太殘忍了!”
“那你倒是去找食物來啊!”
“我……”
聽到兩人爭吵的聲音逐漸遠去,屋內幾人才開始交流起來。
行雲同學先憂心忡忡地開了口:“按照故事的發展,明天我們就要被丟在森林裏了。”
他伸出手戳了戳桌上的麵包,手感仿佛碰到了一塊石頭。
壯漢卻沒有理會他,兀自盯著對麵的溫珩,凶惡的臉上強行扯出一個他自認為友善的笑來。
“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賀彪,叫我賀哥彪哥都可以。”
他身邊的跟班,也就是帶路的男人急忙跟上:“我叫方文新,那邊兩人是兄弟倆。”方文新指著旁邊一胖一瘦的兩人,“胖些的是大李,另一個是小李。”
“這位是……”方文新又看向他們那邊唯一的女人,也就是在餐廳給他們開門的人,臉上的神色有些遲疑,似乎不知道該怎麼介紹。
“我姓趙,叫我趙姐就好。”女人打斷了他,聲音意外地低沉沙啞。
對麵五人說完了自己的名字,溫珩這邊的兩個年輕人也順勢報上自己的名字。
原來他們是一對兄妹,哥哥叫陳啟,妹妹叫陳思思,在回老家探親的路上不幸被困在服務區。
行雲同學也愣愣地接上:“馬行雲。”
輪到溫珩時,溫珩卻隻是一頷首,簡單道:“我姓溫。”就沒有了繼續說的打算。
壯漢臉上的笑容一僵,險些維持不住。
溫珩沒有理會壯漢的不悅,隻轉頭看向身旁還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小男孩。
“你呢?”
小男孩抬頭看了他一眼,又馬上低下了頭,伸手拿過一塊麵包開始吃了起來。正當眾人以為他不會再回答時,他吃著麵包含糊不清的聲音傳來。
“我叫韓森。”
趙姐驚訝地看過來:“我們相處了這麼多天,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孩子開口。”
溫珩也看向趙姐:“你們都不認識他?”
一旁的陳思思接過話來:“不認識,這孩子應該是和父母走散,在服務區裏等著父母來找的時候就這麼落單了。”
陳思思內心也很是驚訝,幾人被困在服務區後她看到這孩子孤零零一個人,忍不住心生同情去找他搭話。但這孩子的表現一點都不符合他的年齡,不哭不鬧,就這麼平靜的坐在一邊,會接過她遞來的食物和水,卻從不開口說話。
她都一度以為這孩子是不是在語言方麵有障礙。
賀彪卻不在意小男孩有沒有開口說過話,他仍看著溫珩,試圖把語氣放緩一些。
“溫先生,我想先為擅自把你們拉入遊戲這件事道個歉。”
原來這八人待在服務區的理由並不是方文新所說的什麼等待救援,而是在停車場的人們紛紛消失後,他們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離開服務區的建築範圍,每次走到門口就會被一堵無形的牆擋回來。
莫名出現的童聲告訴他們必須湊齊十人才能開啟遊戲,他們雖然不知道所謂的遊戲是什麼,但為了盡早能離開這裏,賀彪簡單製定了一個計劃,派出長相老實的方文新守在外圍,見到人就務必要把人遊說著帶到大家麵前來。
隻是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一周,溫珩和馬行雲的到來才解決了他們的困局。
賀彪嘴上說著抱歉,語氣卻感覺不到半分愧疚。
馬行雲有些憤憤,為了自己活命就拉無辜的人入水,語氣還理所當然到令人發指,言下之意充滿了“你們進入服務區要是沒我們也出不去”的傲慢。
行雲同學血氣方剛地剛準備站出來理論一番,卻冷不丁對上了賀彪凶惡的視線,滿心的正義火焰像被一桶涼水澆滅,悻悻噤了聲。
溫珩卻沒有在賀彪的無禮上過多糾結,這樣的人他在官司中見多了。既然現在已經進入了遊戲,隻好既來之則安之。
根據故事發展,兄妹倆察覺到繼母的意圖,應該會在今晚偷偷收集引路的石子。但遊戲的目標是逃離糖果屋,他們的任務重點應該在到達糖果屋之後,那麼他們還有必要按照故事原本的發展,先通過石子找回家一趟嗎?改變了劇情又會發生什麼?
溫珩決定今晚先試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