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馬行雲的堅強還是沒能繃到最後,溫珩一句話就讓他破了功,在胡同口嚎啕大哭著。最後還是溫珩反複強調一定會去南京看他,馬行雲這才心裏好受了些,打著嗝止住了眼淚。

在少年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溫珩開車離去。馬行雲看著車燈的光亮消失在轉角,這才返身邁起步子向家走去。

他邊走邊狠狠擦著眼睛,直到把還有些濕潤的眼睛擦到幹澀,才仰起頭深吸一口氣,感受到秋夜的寒風沁入心脾,這份冰涼會讓他更加清醒和堅定。

其實不管是對於溫珩還是他,這都是兩人自遊戲出現後,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麵臨分別。

在人類未來渺茫的當下,這一別就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北京與南京之間的距離也顯得如此遙遠,但他既然放下豪言壯誌要變強,就斷沒有再後退的道理。

走出的溫珩的庇護,以後的遊戲估計也同這次一般,不會輕鬆,甚至麵臨著喪命的風險。

但正是因為有死亡的陰影跟隨,我們才會更珍惜活著的寶貴。

此之謂“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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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行雲的意外提出離開讓他花費了比預計以上更多的時間,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顯然比他和司南約定的傍晚要遲了不少。

按著司南給的手繪地圖,溫珩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司南所在的小區。

停好車時他還不禁有些懷疑,這一路完全沒遇到被無人車輛或者東倒西歪的電線杆堵住道路的情況,要說是巧合就有些牽強了,他可不認為自己會幸運到這種程度。

難不成是司南在知道路況的情況下,給他畫了一幅最便捷的路線?

不,不可能。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溫珩就率先否定了。

且不說司南有什麼理由做出這種不求回報的貼心行為,光是把這一路的路況悉數摸清,就要耗費很大一番功夫。

把這點猜想拋之腦後,溫珩下車打量了一番周圍,隻有車燈能照亮一小片區域,這之後的範圍就是濃墨般的漆黑。

溫珩從後備箱拿出手電筒,又拿了一些當下必要的物資。雖然已經是盡量精簡的行李,可出於擔心治安,不少物資都算得上重要,最後他還是不得不拿了三個紙箱,艱難地摞在身前,小心地向黑暗中走去。

司南所住的單元就在小區進門不遠處,走進樓梯間,溫珩把東西放下,再次取出紙條看了眼具體的樓層。

在電梯顯然是個擺設的現在,他不知是該慶幸司南住在九層,還是感謝這棟樓一共隻有九層。

溫珩打開樓道門,看著眼前對於負重的他來說更顯陡峭的台階,深深歎了口氣,認命地開始爬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