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放下手,抬頭看了他一眼:“嗯……”
“還燒嗎?”溫珩走過去,用手背碰了一下他的額頭,然後皺起了眉,“還是很燙。”
司南整個人透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讓溫珩第一次明白什麼叫病來如山倒。他拿過一旁的藥囑咐著司南吃兩片,卻發現他好像還沒有完全清醒,對他的話毫無反應。也許是沒聽清,也許是大腦的反應速度慢了很多,溫珩準備先下樓把粥端上來,剛轉身就被司南抓住了手腕。
溫珩愣了一下。
他畏寒,所以體溫一直偏低,可司南的手卻燙到好像要灼傷那片接觸的皮膚。
“怎麼了?”
司南用另一隻手揉了揉太陽穴,片刻後才啞著聲音問:“去哪……?”
溫珩垂眼看著他,心裏像被什麼惱人的東西刺了一下:“去廚房,給你拿粥。”
司南似乎是需要時間才能消化這句話,等他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一直沒有鬆手,而溫珩也沒有把手抽回去。
除去溫珩本身的教養使然,這個等待的舉動會給人一種錯覺,好像是他默許且縱容的。
司南的思緒不免有些跑偏,不知道這算不算病人才有的一種優待。
不過優待的時間有限,溫珩很快就動了動手腕,提醒道:“樓下的粥要糊了。”
司南這才鬆開手:“……抱歉。”
他的手一拿開,涼意就重新襲上手腕,恍然間,溫珩覺得自己的體溫似乎比之前更低了,低到他有些發冷。
甩掉這股異樣,回到廚房,粥已經散發出一股好聞的香味,裏麵的食材被熬得濃鬱稠糯,溫珩拿了幹淨勺子自己先嚐了一口,雖然他很少做飯,但這次感覺還算成功。
他盛了一碗放在托盤裏端上樓,司南還維持著剛剛的姿勢,溫珩把粥遞過去,又扣了兩片藥出來,看著司南老老實實地仰頭吃下藥,這才去找了個凳子搬到他對麵坐下。
司南悶聲不吭地喝著粥,這在他身上很罕見,溫珩便以一種新奇的目光注視著,直到吃完最後一口,司南抬頭看了他一眼:“味道很好。”
乍一聽是句難得的人話,但高燒沒退的人吃什麼都是一個味道,舌頭隻會覺得寡淡,溫珩還不至於沒常識到被這種低級謊話騙到。
於是他裝作很受用,建議道:“真的?那多吃點。”
司南:“……”
司南低頭默默看了空碗片刻,還真起身準備再去盛一些,又被溫珩按回床上,勒令他好好休息。
收拾好廚房的殘局,溫珩想起司南房裏的燈還沒關,隻好再次造訪司南的房間,好在司南還沒睡,正站在落地燈前準備要關燈。
溫珩既然來了又怎好讓病號動手,他一手摸上燈的開關,一邊衝司南抬了抬下巴,意思很明顯,等你回床上我就關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