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的爺爺說話間,忽然一股強大到我根本無以抵抗的力量施加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的呼吸頓時都被扼製,一點空氣都無法呼吸。
我的雙目瞪的大大的,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努力的想要讓自己平靜,但是死亡的降臨卻讓我無法鎮定。
本以為自己不怕死,可到了死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麼的不甘心。
我才剛剛大學畢業,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候,我還要創造自己的事業,然而一切都還沒有開始,我就要把命丟在這裏了。
我毫不懷疑,隻要鐵牛的爺爺再加大一點力道,就會扭斷我的脖子。
鐵牛這一刻也急了,撲通一下子跪在了老人的麵前,哀求道:“爺爺,求你放過張哥,他也是為了救自己的朋友,如此重情重義的一個人,爺爺怎麼能殺了他?”
老人隻是用那道恰到好處的力道捏著我的脖子,目光炯炯的盯著我,好一會兒,我感覺自己的呼吸就要徹底的停止了,老人抓著我脖子的力道忽然弱了幾分,再次呼吸到了空氣,我有種死裏逃生的感覺,盡可能大口的呼吸。
然而老人的那支手已經緊緊地攥在我的脖子上,冷漠無比的說道:“你,現在可還想讓我出手治你朋友的雙腿?”
看著老人冷酷無情的蒼老的臉龐,我強忍著內心的恐懼,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腦海中再次出現了陸一凡的身影,還有陸一菲的聲音,每次想起那個溫柔而又理解人的精致麵容,我心中總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陸一凡正是最美的年紀,然而卻是一個雙腿癱瘓的女孩,她就是折翼的天使,她溫柔,她美麗,她善良,她沒有瑕疵,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美好到沒有缺點的女孩,卻在小時候就雙腿癱瘓至今。
又想到了前段時間在米方森林的死裏逃生,前幾天在林峰的手中死裏逃生,我似乎已經是死過好幾次的人了,對於死亡,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想到這裏,我的嘴角微微上揚,一臉堅定的看著鐵牛的爺爺,艱難的開口道:“我還是想讓你救出手治療我朋友的雙腿,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爺爺!”鐵牛跪在老人的麵前,渾身都在顫抖。
鐵牛的爺爺並沒有直接下死手,冷漠的目光盯著我半晌,才忽然開口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我淡然的一笑:“爺爺,我這條命本就是您救回來的,如果你要,收回去就是,沒有誰不怕死,我雖然怕死,但相比我朋友的一雙腿,我更害怕她一輩子無法站起來,她才二十五歲,正是花季的年齡,如果就一直癱瘓下去,對她而已,還不如去死,如果我能用自己的死換來她的腿,我願意。”
這是我發自內心的真心話,原本以為我對陸一凡沒有感情,也僅僅是在我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名字的時候,有些難受,然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為了能治好她的腿,我竟然不懼生死。
鐵牛跪在老人的麵前,也不敢說話,而老人此時一雙冷漠的眼神,在聽了我這番話後,微微有些變化,似乎沒有一開始那樣的冷漠了,然而依舊冷酷無情,忽然手上加大了幾分力道,威脅道:“我既然救了你的命,那就不會收了你的命,讓我出手治療你朋友的腿,也不是不可以,用你的腿換她的腿,隻要你願意,我就答應你。”
聽了老人的話,我沒有絲毫的猶豫,反而十分激動了起來,連忙開口道:“我願意!”
這幾個字剛說出口,我脖子上的力道忽然間消失,鐵牛的爺爺直接鬆手,旋即轉身離開。
我有種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感覺,這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經曆生死。
第一次是我和李傑被黃德海的人劫持到廢棄工廠,黃德海的人準備對李傑下死手的時候,有人開槍殺了對李傑下手的人,也算是差點死掉,但因為那時候要先死的人是李傑,我並沒有感同身受。
第二次也是那一次,我和李傑逃出去後,分開逃跑,我被狼盯上,與狼搏鬥,雖然危險重重,但那時候我至少還有反抗之力,最後殺了狼活了下來。
第三次是我回到學校參加畢業晚會,回去的路上被林峰盯上,帶了十一個保鏢去要我的命,被我一個人打廢八個人,兩個人跑了,最後一人跟著林峰一起逃走,我同樣有還手之力。
然而這一次,我被鐵牛的爺爺抓住脖子的時候,根本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在他用力的時候,我幾乎要窒息了,如果老人再多持續一分鍾,或許我現在已經變成了屍體。
現在鐵牛的爺爺忽然放過了我,這種感覺真的太讓人難忘。
我的雙目微微有些發紅,並不是因為我活了下來,而是鐵牛的爺爺答應了出手,陸一凡癱瘓十多年的雙腿,終於可以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