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道吃了太白樓的芙蓉雞,到蜜芳齋時,店鋪早就關了。
薑嵐有些遺憾,看著麵前的小人兒還絞盡腦汁地寬慰自己,心裏有點不是滋味。是酸楚?愧疚?
將這麼個未滿七歲的小孩塞進偌大國公府,一開始就抱著別樣的心思,培養個接手人,無論她在這裏做了什麼,都有人幫她收拾後麵的爛攤子。
天上一天人界一年,她猜在那些人發現自己被囚在這副軀體怎麼也得十天半個月吧,這樣,這孩子也能成事。
期初,她是看上了他一雙出挑的陰陽眼,可以跟他學些別樣的東西。慢慢地她發現這個孩子怎麼非常的用功。學習道法起碼得會認識字吧,要不然說出去惹人笑話。
她本來是不想教,直接扔給了隔壁薑氏族人的大院。哪成想這孩子真的非常用功,昨晚上夜歸的時候才發現,才發現都幾更天了那孩子還在房間內苦讀,就是伺候他的小丫鬟都不知道睡死多久。
就是如此,每次去薑氏族學之前也會按時同自己請安。盡管自己說過不需要這些虛禮,但是這孩子還是盡力竟各方麵做到極致。
還是這麼小的人兒,何必這麼逼自己。
可能由於自幼失孤,自己又擔起撐起家的重責,這孩子自強、自傲,有著不服輸的韌勁,也很沒有安全感。
那次去他家中是看到殘垣斷壁,原隻想幫一下,讓族長那個大堂哥幫著照看一二。當看到牆壁角落的那盤散沙上連的字時,她才動了這樣的心思、
別看著這孩子對自己親昵,走哪裏都喜歡牽著自己。其實也隻是對自己而已,對旁人的微笑最多是禮貌,今日幫妹妹薑司,她看得出這孩子是看在自己的份上。
別看他慘兮兮的,身上卻是沒有多少傷,傷得也不是很厲害。反而是臉上那兩道特別駭人。
性子這樣涼薄,手段又如此高明,薑嵐覺得自己都不知道該教授些什麼呢。降妖除魔?會會不會把自己給滅了?
可怎奈他一雙陰陽眼,破迷障,識妖物……
不用,真替他可惜。
帝師方卿倒是個眼睛尖的,一眼就看到這孩子特別之處。
不過,他可能看的與自己不同,但是殊途同歸嘛,這孩子就是好!
“明日下學去接你如何,到時候再陪師傅過來?”
薑若明點頭,眼睛裏都是亮晶晶。
薑嵐揉著他的額前的碎發,“走,回家吧,這麼晚了,也不知道蘭姐兒睡了沒有?”
然後從身後掏出一個草色風車和一個撥浪鼓,“喜歡嗎?你的風車,撥浪鼓給蘭姐兒。”
薑若明接過,視若珍寶,“謝謝,小叔公。”
“沒啥,師傅今兒就是高興。”薑嵐若是腦後有辮子的,不知道得翹的多高。
薑嵐踏馬將薑若明送回了山風居,這是薑嵐自己提筆寫了個這麼不雅不俗的名字。很符合自己名字不是?
將薑若明交給了伺候的嬤嬤,專門叮囑幾句,讓他不要熬夜。
然後轉身就把還在廚房偷吃的閔哲喊了出來。
閔哲擦擦嘴,“爺,什麼事?還沒吃完了。”
薑嵐看著他嘴上的油漬,納悶:怎麼這個小子到哪裏都吃得開?這才幾日,就哄得自己院子裏那位神神叨叨頗有心思的廚娘可勁兒給這小子做吃的。
瑪德,她敢說自己吃的他那樣不是吃個過癮。
薑嵐拿著扇子就是一記,符籙的道法早就失效,就如今這個身子骨再怎麼使勁怕也是大步傷。
“出息,跟爺出去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