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聖上叫“表哥”,又說道投壺,祭酒也不傻,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剛進國子監的衛國公世子。
這天底下能被聖上稱之為表哥的,除了這盛寵不斷的衛國公府世子爺,他還真想不出還有誰能有此殊榮。
不過,祭酒又有些擔心,如今雖然他們加入太後的陣營欲要,扳倒安平王攝政王的身份,可是若是一味的仍有太後母族的人壯大,這要是聖上親政,這尾大不掉該如何是好。
想著之前楊助教和劉博士的對於此人的看法,呂祭酒有些為難。
這楊助教說此人謙遜,不願與人結仇,待人接物也是彬彬有禮。可能是因為痛失雙親又被薑老國公管得太嚴的緣故,這有些事情不太懂,宛若稚子,但是內附才華,乃是一可造之材。若是循循善誘引向正途,說不一定便是當世之良才能臣,輔佑百姓。
而那劉博士卻說,此人不堪大用,每堂課隻知道點卯,根本不用心讀書,本來就與太學館的學子有差距,還特別不合群。出了琴藝課的夫子對他印象極佳以外,其餘的老師紛紛說他朽木不可雕也。
想著劉博士說的話,在看看剛才被太學館眾人簇擁著上場的薑世子,好像關係還挺好的。這場外為他加油打氣者眾,一點也不像是不合群與其它學子關係不好的模樣。
“薑學子才能出眾,一直廣受師生之間的好評。”祭酒這般與陳情道。
陳情瞧了一眼祭酒,麵無表情的頓了有三個眨眼的時間,然後噗嗤一笑,“呂祭酒別擔心,不用為朕那表哥說好話,朕知道,這若是與學子的之間的關係,他以前不行,現在倒是極擅長。這要是論學業,他以前擅長,如今可是不行。”
待陳情轉過頭去,祭酒連忙擦擦額頭上的汗珠,心道,“以前聖上還是個孩子,話中總是透著少年人的好奇,這近兩年來越發的君心難測。”
“……這薑世子還是不錯的。”祭酒在一旁補充道,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說薑世子的壞話,這聖上要顧及,這聖上頭上的太後娘娘更要顧忌。再說了,這聖上的態度曖昧,這一邊親密的叫著表哥,一邊還數落著薑世子的不足。
這到底是與世子爺不和,還是關係親密到了已經可以坦然向別人說著他的壞話。
呂祭酒弄不清楚,但是直覺告訴他,今日聖上前來不隻是微服私訪看一場比賽那般簡單,沒看到聖上後首那個看看三十歲便做到吏部侍郎的郭大人,這番出巡莫不是想來選拔人才?
呂祭酒想著朝中此時波雲詭譎的局勢,自己這些國子監的學子若是此時得以重用,若是氣運極佳,倒真的能博得一個好的官身。可若是運氣不好,陷入兩黨相爭的洪流,這怕是一個家族都小命難保。
不過為了兩黨之爭不至於傷到國之根本,這兩方心中都有計較,絕不損害兵將來謀取政權,所以若是能在此時將可以走武官仕途的學子推送到聖上麵前豈不正好。
如今雖然如今這北齊、北周、還有南梁三國並未有什麼對於邊境的企圖,但是常言道防患於未然,凡事皆要未雨綢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