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那幾個有點名氣的密室逃脫,都開在了東四環,也就意味著,他們離亞運村如同跨省那樣遙遠,不開車去很不方便。如果恰好遇到了堵車,那麼預約好又不能遲到的密室逃脫,就會變成“祖國道路基礎建設參觀一日遊”,也十分精彩。
嚴徊手把在方向盤上,二十分鍾隻往前走了一個拐彎,四環路上的車頭尾相連,像是多米諾骨牌,一串連到了視野之外。六點來鍾天還沒黑,刹車燈卻是競相綻放。嚴徊看了眼表,煩躁地歎了口氣。
他又轉頭,看著坐在副駕駛的佟一心,露出一個苦笑:“大概可能應該……還來得及。”
佟一心無所謂地聳聳肩,安慰道:“還有將近一個小時,差不多開得到。”
嚴徊太久沒見識過北京晚高峰的威力,但也沒有盲目樂觀到這個地步,他有些喪氣:“早知道就聽你的,坐地鐵去了。”
佟一心笑笑:“沒關係的。”
這幾次見麵,嚴徊總是很執拗地要接送佟一心,立誌絕不讓人打車坐地鐵。甚至有一次,那家餐廳明明就離佟一心家走路十分鍾,嚴徊不僅從順義開了半天過來,還一定要去佟一心家門口接他再過去。
佟一心不是體會不到嚴徊的熱情和信心,不過,最讓他好感倍增還是另一件事情……
嚴徊仍然煩躁地堵著車,總覺得佟一心的視線時常若有似無地落在他身上,他還沒有自戀到認為佟一心也這麼快地看上了自己,因此心底十分忐忑,暗道難道是發膠擦了太多,太醜了?
“你好厲害啊。”佟一心突然發自內心地讚歎了一句。
嚴徊:“?”突然被誇讚,嚴徊怔愣了一瞬。
佟一心又道:“怎麼能這麼會開車!”
嚴徊:“???”
這話來得太猝不及防,平心而論,嚴徊認為所有出租車司機都比他擔得起這個表揚。
“剛剛那個縫那麼窄,你竟然還能並過去!”佟一心真情實意地感慨,“實在是太厲害了。”
嚴徊雖然覺得這話莫名其妙的,但畢竟來自喜歡的人,因此心底美滋滋的,十分受用。他謙虛道:“還好還好,開了這麼多年了。”
佟一心誇完了嚴徊,又有些小鬱悶:“為什麼我就不行呢,科二考了3次才過,拿了本到現在也不敢在北京開車。”他看著龜速前行車流,皺眉道:“北京這地兒怎麼練車啊。”
嚴徊簡直要尾巴露出來開屏了,他又暗戳戳地秀了一把,車技高超又很沒素質地並了下道。
後麵的車狠狠地按了一下喇叭,嚴徊暗道大兄弟對不住了,追老婆更重要,他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背:“我可以教你啊,老司機帶你飛,包教包會。”
練車這件事兒,佟一心從幾年前拿了本就一直惦記著,每次飛到外站租車,車少的地方他倒是敢開,但是車一多,他就開始頭疼,有時候停車就能停十來分鍾。在北京就別提了,這種路他真沒自信能不撞車。
所以佟一心很開心嚴徊願意陪他練,他驚喜地笑起來:“真的嗎?”
嚴徊看著佟一心亮晶晶的眼睛,整顆心都酥了,被心上人看一眼都恨不得硬起來,他慌忙地避開視線,胡亂點點頭:“當然當然。”
等到真開到了地方,已經遲到了半個小時。不過大家都堵車,誰也沒比誰好到哪裏去,匆忙介紹了一下人,換好一身特工的衣服,也沒來得及怎麼寒暄,就進入到遊戲。
嚴徊看著佟一心從更衣間出來,簡直眼神發愣。佟一心穿著一身黑,工裝褲顯得腿筆直修長,紮在及膝的高筒靴裏,有些禁欲的味道。金屬腰帶將細腰的輪廓清晰地勾勒出來,修身的體恤下,隱約是薄薄的胸肌輪廓。
嚴徊的心撲通撲通直跳,視線不受控製地粘在佟一心身上,就看佟一心神色一凜,十分焦急地朝他走來。
嚴徊:“……”
好好看,快不能呼吸了。
然而他是真的不能呼吸了,兩流鼻血蜿蜿蜒蜒地流了下來。
佟一心從口袋裏拿出一包麵巾紙,抽出一張堵在嚴徊鼻子下麵,微微皺眉:“沒事吧?”他的臉離嚴徊很近,睫毛輕輕地煽動,燒起一片心火燎原。
嚴徊整個人都不好了,總感覺鼻血又要流出來,臉也臊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