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一心瞥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冷又帶著點無所適從的羞怯,卻沒躲開。

兩人之前的氣氛實在曖昧得很,就像是昨天的那陣情.欲還沒散盡,悠悠飄進了彼此的心裏。

嚴徊被他看得心裏“咯噔”一下。

“我這應該不算性騷擾吧……”他捫心自問,開始在腦海裏檢索,突然覺得自己這樣有點變態,不是很好,又“嗖——”地收回了腳,清了下嗓子,正打算說什麼,桌上的手機就響了。

這聲音尖銳地打破了曖昧的情絲。

他一看屏幕,甲方爸爸打來的,就知要壞事,不情不願地接起來。

客戶根本沒有寒暄,直切要點:“嚴律師啊,你昨天發給我的那個文件,我剛剛看了一下。”

嚴徊在心中歎了口氣,看了佟一心一眼。

佟一心:“?”

嚴徊指了指臥室的方向,示意自己要離開一會兒,對著電話說:“嗯好的,魏總,您說。”

佟一心看著嚴徊走開,知道他這是又要加班了。

他低頭三兩下把飯吃完,又看到嚴徊拿著筆記本出來,放到客廳的工作台上,開始一邊聽電話,一邊翻找公文包裏的文件,拿出來放在電腦邊上。“對,沒錯,”嚴徊在電腦上劈裏啪啦地打字,忽然又頓住,皺眉道,“不,我是和馮律師對接的,我查一下郵件記錄,他說的是……”

佟一心看了一會兒嚴徊,他已經完全進入工作的狀態,眼裏隻有電腦和手機。佟一心撇撇嘴,感覺之前自己還因為他想東想西,滿腦子兒女情長,挺沒意思的。你看嚴徊,說工作就能完全不理自己了。他一個人吃完了飯,又找小乖玩了一會兒。嚴徊還在打電話,他光著腳,走到嚴徊麵前。

嚴徊抬頭看他。

佟一心不想打擾他工作了,在書桌上的便簽上寫:【我先回家了。】

嚴徊還在打電話:“deadline今天嗎?”他握住佟一心的手,看著他,眼神和語氣很不一致,竟然有點可憐。“我一會兒送你。”嚴徊捂住電話,用氣聲說。

佟一心點點頭,然後轉身,回自己家去了。

佟一心回到家,開始收拾去紐約的箱子。其實也沒什麼好整理的,他習慣性的把必需品的旅行裝和備用的製服一直放在箱子裏,隻需要再按季節裝兩件衣服就好。

腰間泛著酸,很不舒服,想著還要飛個四段航線,就覺得很累。

“精蟲上腦。”佟一心這樣評價自己,恨自己不爭氣。

嚴徊對他有很大的吸引力,這沒什麼好否認的,可是,哪怕已經睡過了,還要被隨時隨地晾在一邊,這簡直如噩夢重現一般。

佟一心換好了製服,開始打理頭發,華航對空乘的妝發要求很嚴格,男空乘還好,隻需要在意發型,女孩子更慘,要從頭發開始,一股氣武裝到腳指甲,連指甲油的顏色都規定的很仔細,必須是玫紅色係,還要和口紅顏色配套。佟一心之前真的見過很變態的乘務長,要求新乘把手放到嘴邊對比顏色,也不知道是圖什麼。

都收拾好,也十二點半了,要是坐班車的話現在就該走了。佟一心看了下手機,並沒有收到嚴徊的消息。他心裏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很難具體地講,隻能籠統地概述為“別扭”。

憑著這股別扭勁兒,他過去敲開了嚴徊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