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亂七八糟的閑言碎語,難免就傳到了中宮去。

“說下去,說完。”

跪在底下的小太監一邊結結巴巴的重複著這段時間以來的傳言,一邊小心的拿眼睛打量著聖人娘娘。

趙琦月滿臉冰冷的坐在位置上,小太監每說一句,趙琦月的臉色就更加的黑一分。

聽到最後關於蕭奕乾的,趙琦月臉色簡直是黑的,不能夠再看了。

海棠心知道不好,連忙對小太監道,“沒眼色的東西,既然說完了,那就趕緊下去吧。”

小太監如蒙大赦,趕緊連滾帶爬的逃離了中宮。

屋裏麵隻留下趙琦月和海棠,趙琦月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看也不看就是一揮手,直接將桌子上的花瓶給打落在地上。

“啪!”

花瓶落在地上破碎的聲音,讓趙琦月聽著心裏痛快了一點。

“海棠,你說他們……是不是都在看我笑話?”

海棠被這個問題逼的吸了一口氣,但還是用盡量溫和的語氣道,“姑娘不要氣,宮裏麵人多口雜,說不定就是一些不好的傳言,以訛傳訛,我去讓人治治他們就是了。”

趙琦月笑了一聲,“傳言?他們背著我陽奉陰違,你難道也不跟我說實話了嗎?”

海棠連忙答道,“不敢,隻是我一向覺得這些人從來欺上瞞下,看見哪邊風頭好就靠著哪邊,姑娘不必為他們太過於擔心。”

趙琦月撫摸著桌上的另外一隻花瓶,手法輕柔,眼中卻帶著一絲狠意,“海棠,你跟著我這麼多年,這樣的人見著也不少了,從我還是趙家的姑娘開始,這種人就從來就沒少過。”

“從前他們覺得我是不受寵的庶女,比不上三姐姐,更比不上五姐姐,後來不知道用了什麼功夫,攀上了五姐姐,靠著她活,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別的本事,沒人看得起我,也沒人願意尊重我。”

“從前我覺得是因為自己出身正統,可我如今成了皇後,這些人卻還是像從前的那樣,因為我沒有寵愛,縱然是皇後也看不上!”

趙琦月慢慢捏緊了花瓶細長的頸子,“海棠,你要明白,想要好好的活下去,隻是靠等著是不能夠的,隻有除去阻攔你的道路的人!”

海棠聽得心驚肉跳,知道自己也沒有辦法裝糊塗了,“姑娘,可是五姑娘從前也是頗為照顧姑娘,若是有什麼誤解,姑娘還是可以同五姑娘說說的。”

“誤解,”趙琦月將目光轉向海棠,眼中是一片的悲涼,“能有什麼誤解?五姐姐的確是對我好,可那好就像是對一條狗,不過是看著那條狗可憐罷了。”

趙琦月伸手將那花瓶砸到了地上,瓷器接觸到地麵發出一聲脆響,碎片驟然崩開。

“姑娘,小心別傷了自己。”海棠連忙上前。

趙琦月不理海棠,隻是指著地上的一地的碎瓷片,道,“海棠,你要知道,若是不爭,下場就跟這碎瓷片沒有什麼區別,被人掃走了之後,遺忘在角落裏,永遠不得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