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住在一起的日子又過了幾天。這天,小助手在外麵溜達完回到家,發現自己找不了溫宛了。

它再一看,溫宛的房間房門緊閉,想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才讓它暫時沒了權限。

不過它倒是看到了陽台上的人。

外麵陽光很亮,顯得室內更昏暗陰沉了。陽台上的宋銳低著頭,隻露出一個沒有表情的側麵。他不知道正在做什麼,隻聽得鈍重的敲擊聲一下又一下地傳來,響徹整間靜謐的屋子。聽久了,仿佛都帶著悚然的回音。

小助手心裏咯噔一聲。

這小子天生凶相,行事乖戾囂張,平時沒事就讓人退避三舍了,現在的模樣,說是拋屍現場它都信。

雖然看不見在做什麼,但是他的每一榔頭仿佛都錘在人的胸口上,莫名瘮得慌。仿佛底下敲的是某個人的腿骨。一下,腥紅的碎骨肉四濺開來,再一下,血水蜿蜒,骨肉粉碎……

雖然從認識他的那一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但是……這一天,終究是來了嗎。小助手冷抖汗。

很久以前它不是沒想過臭小子殺人越貨的事件。小助手急速思索起來怎麼帶上溫宛趕緊跑路。慢著,他敲的不會就是溫宛的腿骨吧……

很有可能,畢竟這兩人最近不知道在鬧什麼別扭。小助手這頭正腦補到起勁的時候,那一邊,裏麵的房門打開,換好衣服的溫宛走出來了。

感覺到小助手突然“嗖”的一聲上線,溫宛停下腳步呼喚它:“小助手?你回來了?”

“是我,”小助手緊張兮兮地問溫宛:“你你你看外麵,他在幹嘛?”

“沒幹嘛呀。”溫宛不明所以,不顧它的阻止,抬腿繼續往外走,帶它去看。

小助手沒有被自己想象中的血腥畫麵辣到眼睛,它看到了一地幹活的工具,還有麵前一個秋千藤椅的雛形。

“宋銳在幫我在陽台裝秋千。”溫宛解釋道,不忘多問一句:“他厲害吧?”

這麼長時間過去,宋銳的右手早就好了,隻是上麵還綁著保持器,動作不太靈便而已。

他轉頭就拋下了小助手,語調溫軟地問宋銳:“累不累?”

宋銳搖頭。外麵比裏麵熱,即使隻是穿的背心,幹活的宋銳還是出了汗。背心,肌肉,和一點汗水,空氣裏的荷爾蒙濃度,不知道為什麼就高了起來。

宋銳抬起胳膊擦掉流下的汗。

溫宛從口袋裏找出了紙巾,對他說:“宋銳,臉過來。”

宋銳看了那張紙巾一眼。他沒有動。溫宛耐心地又叫了他一遍:“我幫你擦擦。”

溫宛不覺得有什麼異樣,照常伸出手。畫麵如同一個母親用圍裙在給孩子擦臉一樣的,動作自然地替他細細擦拭幹淨後,才放開了他。

小助手看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把凶悍的宋銳當貓養,反觀它自己,剛才也不知道在害怕宋銳什麼,心情逐漸變得複雜。

不知道溫宛是真的母愛濾鏡太厚還是他知道了但一點也不在意。小助手心生感慨,也就仗著這個凶悍的家夥現在還未經人事,還沒開竅,溫宛才能像這樣對人家伸手就亂來。

他最好祈禱宋銳未來都會像現在這樣純潔,不然將來有他吃苦頭的時候。

被擦著臉的宋銳到現在還是保留著剛開始的一點抗拒的。雖然大多數時候看不出來,但他確實還是堅持。

這跟賭氣是不一樣的。青春期的小雄性的自尊總是硬邦邦的,和自己也在慪著一口氣。

溫宛也樂意維護著他。

但是汗還是得擦的嘛。宋銳自己的手又髒髒的。

溫宛幫他擦完汗,說:“你進去喝點涼茶,我們該出門了。這個等回來再裝,不著急。”

見宋銳離開,小助手才問他:“我之前讓你想的問題,你想了沒?”

溫宛:“有想的。”

小助手:“那你想出答案了嗎?”它怎麼看這兩個人的相處模式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也沒變。

溫宛往裏麵走,平靜道:“嗯,想出來了。”

小助手看他表情,也沒再問下去。倒是溫宛想起來小助手出門的事,問起它今天有什麼收獲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