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許廉隻能陪笑道:“陛下說得是,李浩的字,確實有點難看。”
“僅是有點難看嗎?”李世民虎著臉道,“是太難看了,若不是這首詩寫的極好,朕真怕汙了眼。”
許廉繼續陪笑:“陛下說得是,非常難看,差點汙了陛下的龍目。”
李世民又看了兩眼詩,轉頭問許廉:“這小子最近在牢中可還安穩?”
許廉頷首道:“回陛下,這次李浩要比以前安穩得多,每日在牢中瞎唱些什麼東西,探子還學了兩句,是這麼唱的:‘出賣我的愛,你背了良心債,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
“停停停!”李世民不耐煩地抬手,“這唱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宮不宮,羽不羽的,他除了唱這些,還幹什麼了?”
許廉繼續道:“他偶爾還練練字,看看書,反正……沒怎麼鬧騰。”
“嗯,這還像點話。”李世民點了點頭,道,“若是他再敢鬧騰,朕讓他將這牢底給坐穿。”
許廉沒有的搭話,他服侍李世民多年,對李世民太了解了,這句話看似罵李浩,其實意思就是說,李浩差不多可以放出來了。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似是想起了什麼,問道:“許廉啊,這詩題中所說的佳人武瞾便是他上次在荊州見的那個姑娘吧?”
“回陛下,是的。”許廉躬身道。
李世民又問:“這武瞾是誰家的姑娘?年方幾何?”
許廉回道:“是應國公武士彠的女兒,今年十三了。”
“哦……”李世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此女當真如李浩詩中所說的那般‘嚐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
許廉道:“回陛下,據探子回報,若論美貌,她隻能算是上等之姿,算不上絕佳,不過此女媚態萬千,眼如流波,能攝人魂,絕非尋常美人可比。”
“是麼?”李世民聞言頓時更加好奇,蹙眉想了想,喃喃道,“若是將此女賜婚給李浩……”
李浩要是聽到這句話肯定會覺得五雷轟頂,不過許廉卻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隻是他還是好心提醒李世民:“陛下,您已給李浩賜過一次婚了。”
“哦,朕差點給忘了。”李世民聞言點了點頭,皇帝賜婚是殊榮,不宜重複,不然李浩的尾巴估計要翹上天了。
這時,一名金吾衛來到門口跪下揚聲道:“啟奏陛下,江夏王李道宗求見!”
“宣!”李世民想都不想,就宣李道宗進來了,因為是他派人傳李道宗來的。
李道宗快步走進甘露殿,在殿中行禮山呼:“微臣李道宗叩見吾皇萬歲。”
“平身。”李世民盡量擺出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態,笑眯眯地問,“承範,朕這次傳召你來,是想問問你,這次選秀之事,可準備妥當了?”
李道宗頷首回答:“回稟陛下,一切都已準備妥當,秀女由戶部安排,已在來長安的路上。”
“哦……”李世民挑了挑眉,問,“不會出什麼岔子吧?”
李道宗臉色頓時一變,想起了李浩遞給自己的紙條。
其實他去牢中看李浩的時候,李浩偷偷塞了一張紙條在他靴子裏,他回家之後才發現,展開一看,上麵寫著:“據實回答聖上。”
起初他不懂,但現在聽到李世民這句話,頓時明白了,自己去見李浩的事情早已落入了李世民的眼中,於是他便拱手低頭道:“回陛下,不會出什麼岔子,不過,微臣還有一事要奏報,今日上午,李浩讓微臣去牢中見他,見麵之後,他向微臣打聽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