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鷹回答:“回主人,他在等候大人的回話。”
李浩挑眉道:“你讓他回去告訴曹田,不必去酒樓,就去曹田家吃,讓曹夫人親自下廚,弄點家常菜就行。”
“是。”飛鷹頷首領命,轉身出去回話。
陸雲剛聽到李浩的話時,先是微驚,仔細想想後便釋然,笑著朝李浩豎起大拇指:“少爺果然膽識過人,有勇有謀。”
“一般一般。”李浩擺手裝逼一笑,“我就不信,在他家裏吃,他敢輕舉妄動,況且,我會帶齊人馬過去。”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李浩走到院中看了看天色,日沉西山,餘暉如金,他招了招手:“召集人馬,去曹家吃飯!”
夜色初降,李浩帶著五百右驍衛浩浩蕩蕩地來到了曹田家門外,五百人呈半弧形將曹家圍住,站在門口迎接的曹田見狀眯起了雙眼,眸中迸出陰冷光芒。
李浩翻身下馬,大步來到曹府門前,曹田帶著家中眾人一起行禮,齊聲道:“拜見刺史大人。”
李浩上前滿麵堆笑道:“免禮免禮,曹別駕真是太客氣了,太客氣了。”說著便扶起了曹田,二人目光相觸,近距離對視了一眼,隻見曹田麵帶微笑,看不出深淺,而李浩也是笑容滿麵,瞧起來心情不錯,兩個都想置對方於死地的人第一次見麵竟如此平淡如何和諧,這讓一旁的李元忠、彭海和金立等人不禁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錯了。
在他們看來,畫風十分和諧,但李浩卻不這麼覺得,雖然隻是一眼,他就仿佛看到一頭陰狠的猛獸,這猛獸有老虎一般的獠牙和利爪,卻又比狐狸還狡猾,自己這個可以拿小金人的影帝都看不出他的任何異樣。
此刻曹田的內心也不平靜,見李浩之前,他聽說李浩是個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少年,然而這些天李浩做的事卻絕不像一個少年能做出來的,連刨自己數個牆角,卻又不深究,分寸拿捏的非常準,包括這次李浩赴宴,也讓他十分吃驚,吃個飯帶五百右驍衛,既向自己施壓,保證自身的安全,又在向全庭州的人展示自己強硬的態度和實力,“這是一個難纏的對手!”這是曹田內心對李浩作出的評價。
二人虛情假意地說了幾句沒有營養的套話,這便進院,金立帶著魯大毛一起跟了進去。
到了客廳,李浩讓金立和魯大毛在外麵等候,自己則孤身一人進入客廳,曹田見狀也讓其他人退下,跟著李浩走進客廳。
廳中已經布置好了兩個長案,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不分主客,也不分高低,案上放滿了酒菜,十分豐盛,在庭州這種貧苦之地,能擺出這麼豐盛的兩桌菜著實讓李浩有點吃驚,他不忙坐下,皮笑肉不笑道:“曹別駕當真家資殷厚啊,在庭州也能擺出如此豐盛的餐宴,連熊掌和鹿唇都有,當真叫本官大開眼界啊,哈哈。”
麵對李浩的諷刺,曹田麵色不改,淡笑道:“對於卑職來說,侍奉好大人,是天大的事情,即便散盡家財也在所不惜。”
這句場麵話若是遇到其他官員或許挑不出什麼毛病,李浩卻不買賬,冷冷道:“曹別駕錯了,本官在長安時,常聽侍中魏大人說: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百姓是大唐之本,做官不是為了逢迎上官,而是為了造福百姓,希望曹別駕引以為戒。”
“是,卑職謹遵教誨。”曹田微微頷首,態度雖然恭敬,但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二人分別入座,李浩手裏夾著一根銀針,悄悄試了試酒水,沒問題,這時,曹田端起酒杯敬他:“李大人,您跋山涉水來到庭州,一路風塵仆仆,卑職謹以這杯酒水為大人接風洗塵。”
“嗬嗬。”李浩淡然一笑,舉杯道,“本官已到庭州三日,再大的風塵也洗沒了,反倒是曹別駕,當真事務繁忙,本官來了三日,你才從外麵回來,風塵仆仆的應該是曹別駕才對。”說完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尼瑪,居然是仙人釀,喝猛了。
氣勢不能輸,李浩強行將一嘴烈酒給咽下去,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這時,曹田也喝完酒,擱下酒杯道:“卑職出城是為了私事,讓大人見笑了。”他當然不敢說是出城公幹,因為那樣會被李浩追問,而他此次離開庭州,乃是去了高昌,會見他在交河城的接頭人,順便送上自己帶去的金銀珠寶厚禮。他雖然在庭州能作威作福,但在高昌麵前,他就是一條狗,自然要竭力討好主人,表示自己的忠臣,這樣主人才會護著他。
李浩聞言隻是淡然一笑,又悄悄用銀針試了試菜肴,發現沒有問題,便開始夾菜吃,咽下口中的菜後,他又道:“本官上任之前,曹別駕代理了庭州諸多事務,曹別駕辛苦了。”
“不敢當。”曹田幹笑道,“這都是卑職分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