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李浩回到科研寺,何傑如約獻上自己的曬鹽計劃書,李浩看了一遍,沒有任何文采可言,但非常務實,也很完整,甚至都不需要他潤筆修改,他很滿意,寫了一封請求開置實驗鹽田的奏疏,匆匆趕往長安太極宮。
李世民正在甘露殿跟幾個大臣商議政事,聽說李浩有大事要奏,趕忙在宣見李浩。
李浩入殿拜禮後,李世民問:“詩狂,有何要事來求見朕呀?”
李浩將鹽田計劃書和奏疏高舉過頭,高聲道:“回陛下,科研寺創出了一樣新的利國利民之術,望陛下過目。”
“哦?”李世民聞言雙眼一亮,前幾天才跟李浩說了創新之事,沒想到這麼快就有結果了,李世民趕忙攤手道,“呈上來!”
許廉將李浩手中的奏疏和計劃書轉呈給李世民,李世民先看了李浩的奏疏,沒什麼反應,再看計劃書,計劃書才看一會兒,他的臉上忽然出現驚喜之色,漸漸地,隻見他臉色越來越紅,就像是喝多了酒一樣,可以看得出來,他很興奮。
計劃書有點長,李世民好不容易看完,一臉激動地拿著計劃書抖了抖,望向李浩,問:“詩狂,此曬鹽之法……當真可行嗎?”
李浩想了想,道:“陛下,科研寺所做之事便是科研創新,突破一切舊法,這曬鹽之法,是微臣和一位匠師根據熬鹽之法推想出來的,不過由於工程浩大,而且對地理位置有限製,我們科研寺還未能加以實際驗證,所以微臣也不敢說絕對可行。”
“嗯。”李世民也冷靜了下來,點頭道,“你這話倒也說得中肯,倘若你自信滿滿說絕對可行,朕反而倒難信你。”
他沉吟了片刻,緩緩道:“開設鹽田所費不小,事關重大,不能由朕一言而斷……此事你有幾成把握?”
李浩拱手道:“回陛下,微臣有九成的把握。”
李世民雙眉一挑,表情變得很精彩,倘若李浩要是說有五成把握,他倒不會說什麼,現在李浩一開口就是九成把握,裝逼嫌疑太重。
“你啊你……”李世民忽然笑起來,用手指連點李浩,道,“你倒不如說有絕對把握呢。”
李浩一本正經道:“陛下,對於曬鹽之法,微臣很有信心,但萬事沒有絕對,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人力所能對抗,比如……天災。”
李浩說得沒錯,天災屬於不可抗力,就連李世民都很無奈,鹽田開設於海邊,自然也有天災威脅,比如——海嘯。
李世民聞言一驚,暗歎李浩口氣不小,瞧他的意思,若是沒有天災的話,這個方法就一定可行,既然如此,李世民便將那份計劃書交給許廉,道:“傳下去,讓諸卿看看。”
許廉趕忙捧著曬鹽計劃書來到房玄齡麵前,房玄齡雙手接過,仔細觀看,他的表情變化和李世民如出一轍,驚訝,喜悅,擔憂,很複雜。
其他人看到房玄齡的表情變化,心中對這份計劃書越發好奇,到底這曬鹽法如何神奇,竟能讓皇帝和房玄齡看完之後有如此大的反應。
眾臣一個接一個地傳閱,等他們都看完,李世民攤手道:“諸卿都看過了,想必對於這曬鹽之法也有了大致了解,現在,諸卿可說說各自的看法,暢所欲言。”
七八個大臣一陣沉默,房玄齡想了片刻,出列行禮道:“啟奏陛下,微臣覺得,此法雖過於大膽,但確有可行之處,倘若成功,我大唐兩年之內,鹽價必定下降,百姓們再也不會為吃鹽而犯愁,此乃功在當代利在千秋之舉,微臣覺得,不妨一試。”
岑文本聞言出列道:“房仆射所言甚是,但開設千畝鹽田,所費靡巨,如此浩大工程,應謹慎而行,否則隻會勞民傷財卻又不得結果。”
這時,李浩忽然拱手道:“陛下,微臣奏疏中說了,此法尚未實驗,不宜立即投產,隻需陛下再撥調微臣一些資金款項,並授權科研寺去沿海地區進行鹽田實驗,倘若成功,再行此事不遲。”
“嗯,此法最為穩妥。”李世民捋了捋胡子,問,“詩狂約需多少款項?”
李浩道:“回陛下,一萬五千貫足矣。”
“這麼多!”李世民聞言不禁咋舌,單是開個實驗田就要這麼多錢,倘若正式投產,那真不知道要多少錢呢。
李浩解釋道:“陛下,海邊多為沙地,想要在沙地上置弄不透水的鹽田,談何容易,一萬五千貫隻能弄五十畝大的實驗鹽田,不能再大了。”
“嗯,朕知道了。”李世民點了點頭,道,“此事朕在明日朝會之上會與眾卿商議,不論成敗,結果都會通知科研寺的。”
“多謝陛下。”李浩行了一禮,又道,“陛下,此次曬鹽之法,乃是科研寺內一位叫做何傑的匠師提出,微臣隻是負責指引和整改,這份詳細計劃表也是他親筆所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