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李浩騎在馬背上冷笑,“這位想必就是崔氏的老太爺崔崇誌吧。”
“正是老夫!”崔崇誌再次用力一頓棍杖,瞪眼冷喝,“李浩,你忽然帶兵圍堵我崔氏府邸,還揚言要逮捕我崔氏所有人員,還說什麼格殺勿論!哼!老夫問你,我崔氏到底犯了何等王法!又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
“崔老太爺又何必明知故問呢。”李浩咧嘴冷笑道,“你們崔氏犯了什麼事,你自己心裏清楚,就莫要再裝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一旁的崔文泰大聲叫起來,“李浩,你可看清楚了,這裏是崔家,我們乃是名門望族,傳承數百年久遠,對高祖陛下有從龍之功,你一個小小晚輩,也敢對我們無禮?”
“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李浩無奈挑了挑眉,揚聲道,“再次向二位自我介紹一下,本官李浩,乃陛下聖旨親封河北道黜置使,加封忠武將軍,暫代定州刺史之職。”
“什麼?”崔崇誌和崔文泰聞言紛紛一驚,才幾日不見,李浩什麼時候多了這三個官職,特別是河北道黜置使和定州刺史這兩個官職,最是讓他們心驚,倘若李世民真的封了李浩這些官職,說明什麼,意思很明顯啊。
一旁的崔文靖怒道:“我記得定州刺史是秦淼吧,你說你是定州刺史,有何憑證!”
李浩冷笑道:“不好意思,秦淼因為貪贓枉法,加上治災不力,有嚴重瀆職之嫌,昨日已被革職查辦,各位應該還不知道吧,至於憑證,嘿嘿……陳賓,過來!”
陳賓來到李浩身邊,李浩從懷裏掏出三份聖旨遞給他,道:“念給他們聽聽。”
陳賓恭敬無比地接過聖旨,將三遍聖旨全都宣讀了一遍,崔崇誌和崔文泰聽完聖旨之後全都雙眉緊促,是真的,李浩真的是定州刺史加河北道黜置使。
崔崇誌低聲喃喃:“李世民太卑鄙了!”
崔文泰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他當然不會懂,因為他根本不了解李世民的用意,李世民的用意很簡單,他想扳倒崔氏,卻又不想背鍋。
李世民想弄崔氏,卻又不想背鍋,怎麼辦呢,找個背鍋俠唄,嗯,李浩似乎很適合,就是李浩了,正好李浩年少輕狂,做點狂事很正常,隻要李浩把崔氏一鍋端了,然後回朝複命,必定會受到群臣彈劾,當然,也會有人抨擊李世民。
李世民不怕,他可以甩鍋,到時候他可以這樣說:我啥時候要李浩去端掉崔氏了,我隻是讓他去治災平亂,授了他幾個官職方便行事而已,是李浩這個愣頭青擅作主張端掉崔氏的,不關我事兒啊,別來找我。
好嘛,李浩果然是背鍋俠,不過不要緊,李浩甘願背這個鍋,隻要能弄掉這些毒瘤一樣的世家門閥,背十個鍋他都不怕,這就叫忍辱負重。
崔崇誌心念急轉,然後悄悄對崔文泰道:“李浩妄圖出其不意弄掉我們崔氏,我們如果束手就擒,崔氏就完了,隻要撐上幾天,將消息散播出去,外界傳來壓力,我們才有機會。”
“可是如何撐。”崔文泰雙眉緊蹙道,“他這是鐵了心的要致我們於死地啊。”
“讓死士出動吧。”崔崇誌低吟一聲,緩緩閉上眼。
崔文泰聞言趕忙朝後方使了個眼色,後麵的一個中年男子會意,悄然退進了院中。
這時,陳賓已經將聖旨交還給了李浩,李浩收起聖旨,緩緩道:“二位,剛才聖旨也聽了,可還有疑惑?”
崔文泰為了拖延時間,冷哼道:“沒錯,你是定州刺史,是河北道黜置使,那又如何,難道就可以胡亂抓人了嗎!”
“崔老爺你演技不錯哦。”李浩挑眉壞笑道,“隱太子餘黨趁大災之際聚攏二十萬災民,意圖謀反,崔氏暗中資助其錢糧,崔老爺,你們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
“一派胡言!”崔文泰瞪眼大喝,“我崔氏忠心耿耿,無恥小兒莫要信口雌黃,辱我門楣清譽!”
“哎喲!我天!你這是演技大爆炸呀,不去演戲當真可惜了。”李浩滿麵戲謔笑意,道,“崔老爺莫要緊張,也莫要發怒,本官說你們謀反,必定是有證據的,怎能信口雌黃,陳賓,請供詞!”
陳賓手持一張黃紙上前,高聲念起來,他念的這張,就是李承天的供詞,李浩將他們謀反的事情供認不諱,還供出了崔氏資助他們錢糧之事。
聽了供詞之後,崔崇誌再也不能鎮定了,睜開眼和崔文泰對視了一眼,二人均都麵如死灰,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看錯人了,他們見過李承天,李承天年紀輕輕便器宇軒昂,對於謀反之事,也頗有見識,隻是年紀還小,尚需鍛煉,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李承天是這麼沒節操的一個人,居然全部招供了,他們想不通,把他們招供出來,到底對李承天有什麼好處。
對呀,確實沒好處,但李承天就是將他們招供出來了,想知道原因啊,去問李承天唄。
李浩又亮出了一本賬本,悠悠道:“這是在叛軍營地搜出來的賬本,裏麵記錄著隱太子餘孽所有賬目明細,我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