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楓聞言差點驚呼出聲,幽州和易州的軍報居然被人劫了,這簡直要翻天了,他很想知道,什麼人敢有這麼大膽,竟敢劫軍報,要知道,但凡大唐負責送軍報和災報的信使,即便是馬賊和土匪遇到,也是乖乖讓路,不敢為難的,否則就等著滅頂之災吧,不要認為沒人會查得出來,朝廷要想查,太簡單了,看信使在通過哪個驛站之後消失了,然後對著那一片區域地毯式搜查,實在查不出,就將那片區域內所有山賊啊馬匪什麼的盡數剿滅,就是這麼任性。
況且,信使一般身上不帶錢財,山賊馬匪也懶得劫他們,所以信使若是途中被劫,劫軍報之人十有八九就是反賊。
正在司徒楓暗自吃驚時,有個黑衣人問道:“大哥,就算這事不著急,那為何在此停下?”
“待會天就要亮了。”山羊胡子走到午陽崗,將馬栓到樹上,道,“待會午陽崗就要開集了,兄弟們趕了一夜的路,又累又渴,在此吃個早點喝口茶什麼的,休息一下。”
一聽這話,所有黑衣人懶病發作,紛紛點頭,也開始栓馬。
司徒楓已經悄然移身到一株大樹後麵,距離這群黑衣人不過五丈遠,偷聽他們說話,從他們的交談之中,他聽到什麼趙州,還有什麼李氏,他立刻就想到了李浩曾給他說過的趙郡李氏。
和範陽盧氏一樣,趙郡李氏也是五姓七望的大門閥之一,司徒楓跟隨李浩有大半年了,自然對李浩的事情有所了解,至少他知道,李浩的敵人都有哪些,而門閥士族,就是李浩目前的敵人之一。
趙郡,也就是趙州,趙州有個趙州橋,未來世界的人大多都因為這座橋而聽說過趙州,畢竟是趙州橋在小學課本裏出現過。趙州在恒州之南,恒州在定州之南,定州在易州之南,易州在幽州之南,總之,趙州在幽州的南邊,具體一點,南偏東方向,是從幽州到長安的必經之路,也不能說必經之路,想要最快,就要經過趙州,司徒楓來的時候,就路過趙州了。
接著,司徒楓便聽到那群黑衣人在那小聲議論:“唉,你們說,老爺為何要劫軍報?這可是謀逆大罪啊!莫不是老爺想反了?”
“什麼!謀逆大罪?你為何不早告訴我?早知道我就不參加了!”一個黑衣人忽然驚叫起來。
“噓,你找死啊!這麼大聲!”山羊胡子冷聲嗬斥,黑衣人們頓時又安靜了下來。
過了片刻,山羊胡子冷冷道:“我們都有把柄捏在趙氏手裏,不想死的,就乖乖聽話,倘若趙氏當真反了,我們就先下手為強,趁亂將趙觀海那老東西給殺了,奪了咱們當年的罪證,然後隱匿江湖,替趙氏賣了這麼多年命,錢也賺夠了,若是能趁機退出江湖,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大哥說得對!他如果真要謀反,咱們可不能跟著犯傻,朝廷的渾水豈是我們能蹚的。”
“有人來了!”山羊胡子忽然出聲提醒,之前那說話之人當即罷口。
此刻天色已亮,林中早晨霧氣大,先聽到聲音,然後才看到人影,隻見一個窈窕身影從林霧中快步走來,待那身影靠近後,司徒楓頓時心頭一震,居然是曾亦涵,曾亦涵穿著水藍布裙,手持寶劍行色匆匆,時不時地還回頭望兩眼,神色頗為慌張。
黑衣人之中一個留著八字胡長者一對小眼睛的人看到曾亦涵後,頓時兩眼眯成一條線,舔著嘴唇道:“這小姑娘挺不錯啊。”
一旁黑臉皮的黑衣人鬱悶道:“四哥,你老毛病又犯了,你難道忘記了,四年前就是因為你貪戀女色,咱們才會鑄成大錯,被趙氏抓住了把柄。”
“不一樣,不一樣。”八字胡一臉猥瑣笑意,道,“上次那個姑娘是大官家的千金,這個不一樣,這一看就是江湖中的野丫頭,嘿嘿……”
“大哥,你勸勸四哥!”黑臉皮的那個黑衣人皺眉向山羊胡子求助。
山羊胡子冷著臉道:“老四,莫要節外生枝。”
八字胡嘿然笑道:“是,大哥,我不上手,我就跟她聊兩句,行吧。”
山羊胡子無奈說了聲:“狗改不了吃屎。”就不再理他了。
一旁的司徒楓聽到他們的談話,頓時為曾亦涵捏了一把汗,卻見曾亦涵急匆匆地從這裏走過,似乎沒有停下的打算,八字胡一閃身忽然擋住了曾亦涵的路,一臉褻笑地問:“小姑娘,這麼急打算去哪啊,不如先坐下喝口茶歇歇腳吧。”
“不用。”曾亦涵一見這人的猥瑣模樣便很反感,輕蹙蛾眉說了聲,準備繞開他。
誰知這猥瑣的八字胡黑衣男子身法不錯,一閃身居然又擋在了曾亦涵麵前,封住她去路,褻笑不止道:“嘿呀,小姑娘你很孤傲嘛,隻是喝杯茶而已,我做東,如何?”
曾亦涵幾次想要繞過他,均被他擋住,頓時柳眉倒豎,怒聲嗬斥:“讓開!”
“啊呀,小姑娘你脾氣不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