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帶著一眾大理寺官吏披星戴月趕路,五天便到了並州太原,一起來的還有盛國蘭和她的那兩個護衛。
這一路行來,馬不停蹄,可把眾人累得夠嗆,身上衣服都覆了一層薄薄的塵土,難怪古人會有風塵仆仆的說法,盛國蘭畢竟是個女孩子,過度勞累使得她小臉蒼白,但她一直都咬牙堅持,未曾抱怨隻言片語,為了尋出謀害哥哥的元凶,這點小小的辛苦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狄仁傑對太原很熟悉,熟悉到不要不要的,為什麼,因為這就是他的家鄉,他就是太原人,能不熟悉嗎,雖然他已經好多年沒有回太原了,但對太原的路,他閉著眼睛都認識,至於在太原最牛逼的望族王氏,他自然也是了如指掌,太原王氏的聚居地在城東十裏處,一望無際的農田中心,看到一個繁華的村鎮,那裏就是王氏所在了。
狄仁傑躲在楊樹林中用望遠鏡觀察了一番王家鎮,便下令所有人在林中休息,等到夜幕降臨,狄仁傑打開鴿籠,取出鴿子,把封好了蜜蠟的蘆葦管又紮回到鴿子腿上,然後放飛鴿子。
鴿子在空中盤旋一陣,便朝王氏的村鎮飛去,狄仁傑讓其他人在原地等待,他則騎馬狂奔,追趕飛鴿。
很快,狄仁傑跟著鴿子來到王氏村鎮前,跳下馬,撒開腿快速奔跑,他看到鴿子飛進了一座豪華的府邸,府門上兩個大字-“王府”,這裏就是王家了。
狄仁傑繞到偏院,翻牆而入,緣著牆角,躬著身子在圍牆的陰影下快速移動,看到巡邏護院,他便趕緊停下,趴在牆根,與夜色融為一體。
狄仁傑以前的武藝或許不咋滴,但現在的他早已今非昔比,絕對達到了二流高手的巔峰,正在向一流高手邁進,主要他每日公務纏身,練武時間比較少,他若潛心練習,在武藝上還是很有潛力的。
狄仁傑眼下所在地院子,正是鴿子落進的院子,他很快便走進了鴿院,隻見這裏養了很多信鴿,而有一隻信鴿正在鴿籠旁跳來跳去,這就是狄仁傑放的那一隻。
狄仁傑現在假山後麵躲了片刻,然後又順著院牆上了屋頂,他剛上屋頂,便聽到一陣“吱呀”的開門聲,然後有個身影慢吞吞地從屋內走了出來,似乎是個五十來歲的老者。
“咦,長安的鴿子飛回來了。”那老者驚咦一聲,趕緊上去抓住信鴿,解下信鴿腿上的蘆葦管,然後將鴿子塞進了鴿籠中。
“王喜!過來!”那老者叫喚了一聲。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聞聲走了出來,揉著惺忪睡眼,抱怨道:“什麼事啊?打個盹都不讓我安靜。”
那老者道:“長安那邊有飛鴿傳書來了,你速給家主送過去,回來慢慢打盹。”老者說話間將蘆葦管遞給了王喜。
王喜聞言不敢怠慢,接過蘆葦管,趕緊快步走出了院子,穿廊過院,往中院行去。
一路來到中院,隻見中院之中防守嚴密,從院門到房門,加上院中的巡崗守衛,起碼有三十人。
王喜在門口被護院攔住,護院喝問:“什麼人!大晚上的來這裏幹什麼!”
王喜趕忙陪著笑臉道:“小的是鴿舍的王喜,剛剛收到長安送來的飛鴿傳書,特地給家主送來。”
問話的那個護院伸出手,道:“交給我吧。”
王喜乖乖地把蘆葦管交到那個護院手中,那護院快步進院,一路來到房門前稟報:“主人,長安有飛鴿傳書來。”
“哦?”房間內傳來一聲蒼老的疑惑聲,過了片刻,房門打開,走出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那女子攤手道,“交給我吧。”
護院將蘆葦管交給了女子,便既退下。
此刻房間中,王家的家主王乾赤著上身坐在床沿前,由於太過年老,渾身的肉都鬆弛地垂在身上,滿臉都是皺紋和老人斑。
王乾道:“快拿來給我看看。”
那女子趕忙將蘆葦管遞給王乾,王乾拆開了蘆葦管,看了一眼,頓時雙眉蹙起,露出凝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