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太極殿上罵人也沒什麼,又不是沒人罵過,但說出“放屁”這樣的粗鄙之言,當真是斯文掃地,從未有過,就在所有人驚愣的時候,李浩已經指著褚遂良,瞪眼嗬斥:“皓首匹夫,太極殿之上,豈容你嚶嚶而吠!”
李浩這一頓罵,再次讓所有人傻眼,李世民也是驚呆中,不知道李浩今天是個什麼情況,怎麼跟神經病似的,一開局就罵人,而且罵得如此難聽。
“你……你……”褚遂良聞言氣得渾身直顫,伸手指著李浩,怒容滿麵道,“無禮小輩,安敢如此欺淩老夫……”
“混賬!”李浩再次瞪眼嗬斥,“蒼髯老賊,枉你飽學聖人儒孝之禮,見到為師!竟不行禮!還敢稱為師為無禮小輩!”
此言一出,所有人一愣,褚遂良也愣住了,他這時才忽然想起,當初在藍田跟李浩打賭,隻要李浩能騎自行車,他從此以後見到李浩都要行師禮,這一年多來,李浩沒怎麼追究這個賭約,他自然也給淡忘了,然而李浩現在提起,真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我……我……”褚遂良滿麵屈辱而又憤怒,求助地望向長孫無忌,長孫無忌無奈歎息,表示愛莫能助,他又看向李世民,李世民麵無表情,這件事,李世民也幫不了他。
褚遂良此刻感覺好無助,現在他正跟李浩吵架呢,李浩卻忽然要他行禮,這就好像未來世界兩個人正在吵架,一方要另一方跪下磕頭一樣,褚遂良要是拒絕,那就成了言而無信之徒,從此之後都難以在儒林立足,若是向李浩行禮了,那麼就是當眾向李浩認輸,反正無論他怎麼選擇,都是慘敗。
褚遂良越想越氣,氣得直跺腳,跺著跺著,他隻覺頭暈目眩,眼花耳鳴,搖搖晃晃就要摔倒,還好狄仁傑離他不遠,而且狄仁傑反應很快,一個箭步上前將他托住,不然褚遂良這麼直挺挺地倒下,估計要摔個半身不遂,李浩看出來了,這貨血壓飆上去了。
“快,李浩,你懂醫術,快救人!”李世民見褚遂良暈倒,趕忙讓李浩救人。
李浩快步上前,探鼻息,測心跳,看瞳孔,然後在褚遂良人中使勁掐,有點反應,但效果不大。
李浩起身拱手道:“皇上,臣無能為力,送太醫院吧。”
李世民趕忙高聲呼喝:“來人!快將褚遂良送至太醫院醫治!”
兩個金吾衛進來將褚遂良抬了出去。
尚未開始論政,李浩就解決了一個大佬,這是一個好消息,但長孫無忌卻愁眉緊鎖,因為他感覺出來了,李浩今天來勢洶洶,必定有所圖,想到李浩從南詔歸來時,李世民單獨召見過他,估計李浩今天上朝,十有八九是為了出兵吐蕃之事,他不禁緊張起來。
褚遂良雖然被李浩氣暈了,但於誌寧依舊不懼,繼續高聲道:“陛下,李浩方才說,他是故意不穿官服上朝的,在場諸位都聽見了!”
李世民剛想說話,李浩已經接話了:“沒錯,我是故意不穿的,你可知道,我為何不穿官服!”
於誌寧冷哼道:“你的鬼心思,老夫豈能知道!”
李浩冷笑一聲,大聲道:“我且問你,為官者,為何要穿官服!”
於誌寧聞言一愣,說實話,當官穿官服,這是理所應當的,各部官署也有規定,在衙時間,穿戴官服官帽,但至於為什麼,他還真沒深究過。
見於誌寧愣在那裏不說話,李浩揚聲問:“在場諸位同僚可有誰知道,為官者,為何要穿官服?”
狄仁傑忽然道:“狄某知道。”
李世民見狀攤手:“狄寺卿請說一說吧。”
狄仁傑出列拱手道:“官服者,身份職位之象征也,脫於布衣之上,官分三六九,官服自有不同色,同僚可不識,但識得官服,則便於政務交涉。”
“狄寺卿果然博聞強識。”李浩讚了一聲,然後道,“諸位也聽到了,官服,是身份職位的象征,也是為了便於同僚之間交涉政務,但我李浩,朝中誰人不識!”
“荒唐!”於誌寧怒聲道,“現在是上朝,講的是禮法,你平常不穿官服,沒人管你……”
“我話未說完呢。”李浩直接打斷他,繼續道,“諸位再看,官服之上繡的什麼圖案。”
眾人你看看我的官服,我看看你的官服,隻見官服上繡的不是鳥類就是獸類,李浩緩緩仰頭,慷慨激昂道:“漢末之際,宦官釀禍;國亂歲凶,四方擾攘,黃巾之後,董卓、傕、汜等接踵而起,遷劫漢帝,殘暴生靈。因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狼心狗行之輩,滾滾當道,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以致社稷丘墟,蒼生塗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