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站在高坡之下,回頭望了望感業寺,再看看黑夜中遠去的許敬宗,不禁慨然歎息,這些人原本都是熱血的士子,但進入了官場之後,便被玷汙了,為了權力和地位,削尖了腦袋往上鑽,違背了自己的初心和良知,變成了他們曾經瞧不起和唾罵的那種人,有句話果然沒說錯,我們最終都會成為自己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
然而李浩知道,無論他們投靠誰,當他們選擇了私心和權欲的時候,他們已經輸了,且不提武媚娘能不能當上皇帝,就算她能坐上皇帝寶座,李浩也有信心把她從皇位上趕下來,這個大唐,最終會成為新的大唐,李浩現在最大的敵人不是任何人,而是這個封建社會製度,這東西根深蒂固於萬民心中千年久亦,李浩現在要做的,是以一個人的力量,去改變整個世界,按常理來說,這是不可能的,即便是穿越者,也不可能做到,太瘋狂了,但李浩要嚐試一下,他已經布局準備了這麼多年,科學已經大行其道,他還是有贏麵的。
感慨良久,李浩也往回走去,與許敬宗保持三四裏的距離,以李浩的本事,莫說是夜晚,就算是白天,想要不被許敬宗的護衛發現實在太簡單了。
一直到長安城外,天已經快亮了,許敬宗在西門等,李浩在東門等,開城門後,李浩第一時間進城,回家。
回到家中,剛至中院,便看到中院角落的槐樹下,四個兒女正在練拳,李圖站在最前麵,其他三人在後麵站一排,李圖打一拳,其他人跟著打一拳,模樣十分認真。
李浩看得滿意點頭,看來用李逍遙來逼迫他們確實有用,這群家夥現在居然這麼自覺了,認真的態度是良好的開始,李浩也不打擾他們,一夜沒睡,他有點困了,回房休息去了。
後宮之中,蕭淑妃挺著個大肚子在花園中散步,享受著清晨新鮮的空氣和溫柔的陽光,還有那盛開的牡丹花,花瓣之上的露水還未散去,婢女和內侍緊隨蕭淑妃兩側,小心翼翼地侍奉著,唯恐有閃失。
逛完花園,蕭淑妃準備離去,剛至院門,便看到王皇後帶著兩個婢女和內侍緩緩行來,看到蕭淑妃,王皇後頓時微微蹙了蹙眉,她算是個大度的女人了,但蕭淑妃這人太過恃寵而驕,仗著李治寵信,根本不把她這個皇後放在眼裏,她身為皇後,要統禦後宮,而蕭淑妃三番五次地讓她失了顏麵,這讓她還如何掌管後宮,天知道其他妃嬪在背後怎麼議論。
看到王皇後,蕭淑妃皮笑肉不笑道:“喲,皇後姐姐也來看賞花呀,園裏的牡丹開了,好看的緊呢。”
“本宮隻是隨意散步至此。”王皇後也敷衍地笑了笑,然後略帶責問地語氣,道,“淑妃妹妹見到本宮都不用行禮問候的嗎?”
蕭淑妃聞言頓時斂起了笑容,雙手輕撫鼓起的肚子,道:“良娣身懷六甲,實在不便行禮,請皇後娘娘恕罪。”
王皇後早知道她會如此說,便道:“後宮自有後宮的規矩,你身懷六甲,本宮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但你見到本宮後,就算不能行禮,但至少也要先問候一聲,告罪一句吧。”
“娘娘教訓的是,良娣知錯了,良娣以後一定不會再犯了。”蕭淑妃低垂著頭回答。
見到自己終於壓了蕭淑妃一頭,王皇後心裏爽了,轉身瀟灑離去,蕭淑妃抬起頭,望著王皇後遠去的背影,冷哼一聲,然後朝身旁的內侍道:“來福,你去急報陛下,就說本宮忽然腹痛難忍。”
“是。”
李治在甘露殿剛打完拳,正準備吃早飯,忽然有內侍來報,蕭淑妃腹痛難忍,李治聞言一驚,趕忙道:“快去傳太醫,朕立刻去看她!”
李治急急忙忙來到蕭淑妃的宮中,隻見蕭淑妃躺在床上,不斷在那痛吟,李治趕忙來到床前,輕輕扶起她,輕聲急問:“良娣你怎麼了?怎麼忽然腹痛了?”
“臣妾……臣妾也不曉得。”蕭淑妃一副虛弱的樣子,道,“許是肚子裏的小家夥不安穩,踢臣妾了。”
李治趕忙道:“你放心,太醫立刻就到,有朕在,不會有事的。”
蕭淑妃搖頭:“皇上,不必傳太醫了。”那嬌弱的模樣,簡直戲精上身。
李治板起臉道:“怎能不傳太醫,看你都痛成什麼模樣了。”
這時,在一旁端水侍奉的宮婢開口了:“娘娘是被氣著了,腹中的皇子看不得娘娘受氣,這才亂打亂踢呢,可惜遭罪的卻是娘娘。”
“雀屏,住嘴!”蕭淑妃趕緊何止那侍婢,然而她卻是等侍婢把話說完才喝止的,很明顯二人是排練過的。
天真的李治又豈會知道這些女人是如此的陰險狡詐,一聽說蕭淑妃受氣了,他轉頭望向那個侍婢,蹙眉問:“誰!是誰讓娘娘受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