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佑聞言皺眉望向劉玄機,冷然問道:“你想說什麼?”
劉玄機捋了捋須,微笑問道:“敢問尹將軍,你可是那肯舍身殉國之人?”
尹天佑聞言很不開心,瞪眼怒道:“本將軍忠心新羅,自然肯舍身報國!你問這話,是懷疑本將軍的忠心嗎!”
沒想到劉玄機居然點頭道:“對,貧道確實懷疑。”
尹天佑愣住了,他不知道這臭道士哪來的膽量,居然敢跑來跟自己說這話,脖子癢了,找削?
尹天佑愣了片刻後,猛然拍案,怒瞪劉玄機,寒聲道:“你信不信本將軍現在就殺了你!”
“信。”尹天佑一臉輕鬆地點頭,道,“貧道手無縛雞之力,尹將軍想要殺我,易如反掌,不過,貧道要告訴尹將軍一聲,樸相拜貧道為師,尹將軍殺了我後,無論唐軍能不能攻下金城,尹將軍也難逃一死。”
尹天佑冷哼:“他通敵叛國,我必上報國王,先殺了他,他還敢殺我?”
劉玄機嘿笑道:“尹將軍,都已經到了生死關頭了,你何必還要強撐英雄,你若當真不怕死,為何準備逃跑?”
尹天佑聞言臉上一臉慌亂,趕忙以怒喝來掩飾:“誰說本將軍準備逃跑了!”
劉玄機道:“哦,那許是貧道眼花了,剛才進你府上的時候,看到你府上的仆役們正在收拾行囊,似是要逃難,嗯,一定是貧道看錯了,都是幻覺。”
尹天佑被戳穿了謊言,一陣臉紅,他隻能狡辯道:“那是……那是本將軍準備送家人逃走,本將軍可沒打算逃跑!”
“嗬嗬。”劉玄機啥都沒說,就這麼嗬嗬一笑,簡單的兩個字,卻讓尹天佑鬱悶而又憤怒,然而尹天佑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確實不是那舍身保國的人,他說要揭發樸智勇,也隻不過是說說而已,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怎麼能躲過這次大難,好好地活下去,因為他向來膽小怕死。
劉玄機伸手入懷,取出了一支黑色光亮的木簪遞給尹天佑,道:“尹將軍可識得此物。”
“這是……”尹天佑看到木簪,頓時瞪眼驚呼起來,“這簪子怎麼會在你這?”
“樸相給貧道的。”劉玄機嘿笑道,“尹將軍,若是被國王知道你睡了他的寵妃,你可知道是什麼下場?”
“他……他竟然……”尹天佑嚇得魂不附體,滿頭冷汗涔涔直下,隻能高聲道,“他沒有證據,光憑一個木簪,休想誣陷我!”
新羅王金春秋有一個寵妃,叫做羅姬,據說美麗非凡,這羅姬原本隻是地方上一個非常有名的藝伎,新羅王聽說她很貌美多藝,便派人去接她來金城,派去的人,就是尹天佑,尹天佑去接到了羅姬,被羅姬的美麗所引誘,色心大起,把羅姬給睡了,還留下了羅姬的一根木簪作為思念之物。
羅姬到金城之後,金春秋見羅姬果然美貌不凡,而且歌舞雙絕,自然收入宮中,封為妃子,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尹天佑自以為此事無人知曉,他哪裏知道,他的一切動作都沒逃過樸智勇的眼線,樸智勇有心控製朝堂,自然要想辦法抓住各個文武大臣的把柄了。
劉玄機挑眉道:“樸相若是沒證據,會讓貧道來找你嗎?尹將軍,金城是無論如何都保不住了,若是一味抵抗,唐軍大怒,滅了新羅,那新羅可就真正的完了,樸相並不是要通敵賣國,他隻是忍辱負重,求唐人不要滅了新羅而已,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尹天佑雙眉緊鎖,似在猶豫。
劉玄機知道自己的話起作用了,繼續道:“尹將軍,於公,唯有獻出金春秋,讓唐軍解了氣,我們才能活命,新羅才能得以延續,於私,你若幫助樸相,樸相將來登上王位,那你可是開國功勳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裏還像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將軍!”
尹天佑是個誌大才疏之人,有那份野心,卻沒那實力,他仔細分析了劉玄機的一番話,發現真的如他所說一般,金城十有八九是保不住,若是唐軍強攻入城,自己和家人就算不死也會被唐人抓到大唐去為奴,而如果投靠樸智勇,放唐軍入城,還有機會保住新羅,唐人扶持樸智勇登上王位後,他真的就發啦!
退一萬步講,如果自己拒絕了,樸智勇去向金春秋告發他,他立刻完蛋,而且肯定死得非常難看。
一念至此,尹天佑不再猶豫,當即用力點頭道:“好,我願意投靠樸宰相,放唐軍入城!”
“尹將軍還是很明智的。”劉玄機微笑道,“那麼就請尹將軍將這封信焚毀吧。”說著還遞上了一個煤油打火機。
尹天佑聞言一愣,隨即便懂了,這封信如果在他這裏,他就掌握了樸智勇通敵叛國的證據,如果把信焚毀了,他就算想告發樸智勇,也是空口白牙,沒人相信。
煤油打火機現在已經在大唐普及,不過價格有點貴,一個普通的煤油打火機賣100文,如果是豪華版的,純金打造,那價格,嘖嘖嘖,打火機一般百姓真用不起,隻能用火柴,這玩意是有錢人裝逼用的,新羅這幾年跟大唐進行海上貿易,自然也有打火機,不過真的隻有貴族才用得起,因為打火機運到新羅來,價格翻了兩三倍,尹天佑也隻是見朝中高官拿出來炫耀過,卻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