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苦,我不苦……”樊梨花連聲低吟,淚水卻是忍不住嘩嘩直落,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李浩給盼回來了。
二人相擁許久,漸漸鬆開,樊梨花這才拭去淚水,問道:“兒子呢?李樊呢?”
李浩聞言一陣尷尬,幹笑了一聲,道:“還在流求,沒敢帶他過來。”
樊梨花聞言頓時蹙眉問:“你還打算把你尚在人間的事情隱瞞下去?”其實她知道自己多此一問,看李浩喬裝成這樣,顯然就是不想讓別人認出來。
李浩點了點頭,麵露無奈之色,直視樊梨花,溫言道:“希望你能理解我。”
樊梨花雖然不大開心,但她畢竟是個大氣的女人,李浩是她的夫君,自己既然選擇了他,自然要支持他,理解他,她也知道,李浩這麼做,也是為了國家,其實李浩自己心中也很委屈。
一念至此,她便坦然點頭道:“放心,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
得她一言,李浩開心不已,這時才想起來被晾在一旁的裴渺和劉玄機。
裴渺和劉玄機雖然是道門之人,但怎麼說也是男人,李浩和樊梨花當著他們的麵如此秀恩愛撒狗糧,真的很不合適。
裴渺仰頭看房頂,數屋頂上有多少根房梁,劉玄機俯首望地,數地上又多少塊地磚。
李浩歉然一笑,朝他們二人,道:“師兄,玄機,過來。”
裴渺和劉玄機這才依言走了過來,雙雙向樊梨花行禮問候:“見過樊大將軍。”
樊梨花抱拳還禮。
李浩一一介紹道:“梨花,這是裴渺,你或許見過他,但卻不知道,他其實是我師兄,這是我師兄的弟子,劉玄機。”
樊梨花聽得一陣錯愕,以為李浩介紹反了,怎麼徒弟是個老頭,師父卻是個中年人,這不科學。
李浩看到樊梨花錯愕的表情,笑著補充道:“不用懷疑,我沒有說錯,你也沒有聽錯。”
樊梨花於是向裴渺行了個禮:“梨花拜見裴師兄。”她是李浩的妻子,裴渺是李浩的師兄,所以這個禮,她還是要行一下的。
“客氣了。”裴渺微笑拱手還禮。
樊梨花這時攤手道:“都請坐吧,隨便坐,都是自家人。”
坐下之後,樊梨花問向李浩:“你這次忽然冒險回長安,是為了皇上吧?”
李浩聞言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出海回到流求後,看到了你的飛鴿傳書,說皇上病情嚴重,心中很是擔憂,便帶著裴師兄來了,裴師兄精通醫術,即便是太醫院的太醫們也無法與他相比,他或許有希望治好皇上。”
這時,裴渺開口問道:“樊將軍,皇上的病況你可清楚?”
樊梨花搖頭道:“我回來之後,尚未去過太極宮,而且武媚娘更換了宮中守衛,皇上被皇後安置於承香殿,而且有金吾衛把守,任何人不得出入,即便是臣子要探查病情,也得經過皇後的允許,而且她一般不會允許,至今也就隻有長孫無忌和馬周盧國公等眾臣去見過皇上,你若是想見皇上,隻怕很難。”
李浩聞言頓時蹙眉沉吟起來,過了片刻,他忽然問道:“那太醫呢,太醫總該可以見到皇上吧。”
“太醫自然是可以的。”樊梨花道,“聽盧國公說,太醫院每日都會派人去給皇上診看病情。”
“那就不難。”李浩聞言眼珠連轉,緩緩道,“看來我得去見一見諸位叔伯們了,不過,梨花,我還需要你幫我打一下掩護。”
樊梨花何等聰明,頓時就明白了,道:“你是想讓我帶你去他們府上?”
“沒錯。”李浩點頭。
三位國公和馬周都是朝中眾臣,李浩相信,武媚娘肯定派人監視著他們,任何陌生人去拜訪,估計都會引起武媚娘的注意,反倒是樊梨花去拜訪,不會有什麼問題,因為現在樊梨花被卸了兵馬大權,說實話,樊梨花現在基本就是個教官,所以武媚娘也沒必要防著她。
樊梨花應李浩所請,當即便讓李浩還禮一身裝束,打扮成自己的隨行貼身護衛,和她一起去了程咬金的府上。
樊梨花還是第一次來拜訪程咬金,程咬金有點受寵若驚,但樊梨花沒有帶禮單來,這讓程咬金不大高興,一進門便挑理:“那個樊家女娃娃,你既然在官場上行走,就要了解其中的道道,有事沒事,金銀開道,我有個朋友說過一句話,有錢能使磨推鬼……”
李浩一聽這話頓時忍不住,“噗呲”一聲笑出聲來,程咬金聞言轉頭看向李浩,兩隻眼睛瞪成玻璃球也似,他盯著李浩看了幾眼,忽然覺得有點麵善,似乎在哪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然後轉頭望向樊梨花,問道:“樊家女娃娃,你換護衛了?範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