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雨了嗎?”霍寒川在那邊問。
我拿著手機給他轉了一圈, 他笑了:“大珠小珠落玉盤,”他頓了下又道:“那冷嗎?”
這裏不冷,這邊已經是二十多度了, 我跟他又聊了幾句, 就把手機放在霍白澤麵前, 讓他跟他爸多聊會兒。
霍寒川這會兒發現霍白澤是抱著貓坐在床上了, 他道:“小澤,不能抱著貓上床睡覺的。”
霍白澤哼哼了聲,霍寒川又跟我道:“他睡著的時候, 你把貓抱下去就可以了。”
他是怕我不同意?我道:“沒事,讓它在這吧。”
霍寒川在手機屏幕裏, 隻有上半身, 大頭照一樣,所以顯的目光穩定,他看了我一眼,笑道:“晚上它不抓人嗎?”
看樣子他對這隻貓非常有意見, 霍白澤都聽出來了,他大聲道:“爸爸, 它不抓人!”
霍寒川哦了聲:“那睡覺的時候也不能讓它在床上。”
……
針對貓的話題沒法聊了, 霍寒川轉話題:“門窗都關好了嗎?”
我把手機轉給他看,窗戶是關著的, 隻不過木窗老化, 雨還是能進來, 我用一塊塑料布給擋上了。
剛才攝影師還說, 這個窗戶是最有意境的,因為外麵有一叢芭蕉,雨打芭蕉是符合他的審美。
不過這樣至少漏雨沒有那麼厲害了, 我把能用的都用上了。霍寒川看完了一周,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再好了,就讓我們早點兒休息。
電話掛斷後,霍白澤還是很精神,他在路上躺在我腿上睡了一路,是睡不著了,那兩隻貓也很精神,特別是那隻橘貓,對我屋裏擺著的接雨水的盆非常好奇,墊著腳步在幾個盆間來回的走,霍白澤懷裏的加菲貓就非常想要下去。
但霍白澤不讓它下去,也不讓我關燈:“我還要看貓貓,那個貓貓什麼時候才讓我抱啊。”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橘貓,這兩隻貓形影不離,睡覺都在一個貓窩裏,雖然他們兩個都是公貓,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倆在一起,盡管他們倆品種還不一樣。
所以當加菲貓被霍白澤抱進房間了,那隻橘貓也來了。
霍白澤懷裏抱著溫軟可愛的加菲貓,還注視著地上玩水的那隻橘貓,成了抱著碗裏瞧著鍋裏的小家夥了。
“你先把加菲貓放在床尾,那隻貓也會上來的。”
“真的嗎?”他非常懷疑我。
“是的,你先睡覺,你明天睡醒了,它就找你了。”
就一床被子,霍白澤鑽進我被窩,小腿一卷,腳丫子踩在我大腿上,又開始秀他靈活的腳丫子,小孩子小手小腳都不好控製,踩的位置也沒有數,看他要踩到別的地方了,我用手握住了他的腳:“快睡。一會兒有攝像的叔叔會來檢查你有沒有睡著。”
我們明天要早起,茶園在山上,上山還需要一段路,而春茶的采摘刻不容緩,爭分奪秒。既然要為這裏做宣傳片那就要好好做。
這小家夥賴床,睡得晚更加起不來。
但霍白澤完全沒有睡意,他敢踩別人,卻頂不住癢,被我握著腳笑的咯咯的,在這大珠小珠落玉盤的雨聲裏格外清透。我無聲的歎了口氣:“你再笑貓要嚇跑了啊?”
於是他藏在被子裏笑,呼出的熱氣都撲在我脖子裏,我握著他細軟的小腳說不清心裏什麼滋味。
我是個同性戀,沒有想過有自己的孩子,我以前非常討厭小孩的,但現在這個漏雨的夜裏,床尾有兩隻貓,被窩裏一個熱乎乎的小孩,仿佛這張床有了沉甸甸的暖意。
霍白澤精神的時候跟夜貓子似的,但是說睡也很快就睡著了,他小腿騎在我腰上,枕在我肩窩裏,他父親不在這裏,於是他就勉強把我當成枕頭了。
我等他睡熟後,把他小腿放平了,移到枕頭上,給他掖好被子,我睡覺不太老實,別再把他給踢下去了,他跟他爸不一樣。
攝影師拍攝的動作都非常小,他們是全程記錄我們的生活,林哥站在門口輕聲的問我:“孩子睡了是嗎?別起來了,好好蓋好被子,別著涼了啊。”
我朝他們道:“好,你們也早點兒睡。”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我
睡在床沿上,霍白澤四仰八叉的睡在中間,幸好是穿著睡衣,因為被子都蹬沒了。
我把他叫起來,給他穿上牛仔衣,今天要去茶園,還不知道這小家夥能髒成什麼模樣。
等換好衣服到廳裏後,眾人也都出來了,秦玨也穿著牛仔衣,他一看霍白澤嘖了聲:“我怎麼覺得我跟你像父子呢?咱倆穿的親子裝哎。”
霍白澤剛睡醒,嗓門還不太大的道:“你才不是我爸爸呢!”
秦玨哈了聲:“我知道,你爸今天跟你一點兒默契都沒有。”他指著我說,他這個人脾氣非常跳脫,什麼玩笑都開,我的衣服其實很多都跟霍白澤是搭在一起的,隻不過我今天沒跟他搭,我不想那麼刻意,我怕某一天說翻船就翻船。